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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選任務開啟後,鄭清心底就一直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
這種感覺隨著宥罪開始尋找指導老師,以及越來越多其他獵隊找指導老師的消息傳來後,便漸漸清晰起來——那就是學校不可能放任上百支獵隊通過甄選任務。
一則校獵會資源有限,支撐不起上百支獵隊的消耗;再則,讓沒有太多經驗、剛剛組建的獵隊與裁決、血友、有妖氣等履歷豐富的獵隊同場競技, 大概率會給許多年輕獵手身心造成巨大傷害。
這些都不是學校舉辦校獵會的初衷。
尤其當周日晚上班會後,鄭清邀請老姚擔任宥罪指導老師失敗,更讓他認清眼前的狀況,心底陡然增添了許多緊迫感。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一大早,在魔咒課開始之前, 年輕公費生便拽著蕭笑與辛胖子,直奔教授們的辦公樓。
只不過在辦公樓一層的大廳,宥罪的三位獵手就被迫停下了腳步。
因為除了他們,還有數十位穿著各色長袍的學生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著,堵住了大廳通向走廊的入口。
「不要擠!不要擠!」
「一個個先登記,按序入內你們都不上課嗎?現在明明是我們吃早飯的時間!」
天花板下,負責接待的幾隻大鸚鵡撲棱著翅膀四下盤旋,一邊維持秩序,一邊氣憤的嚷嚷著,時不時還有一兩根翠綠的羽毛,飄飄搖搖著,從天而降。
鄭清很懷疑其中夾雜了接待員們惡意投擲下的鳥糞。
只不過人多口雜,一時也沒人在意這點兒小細節。
「勞駕!」
年輕公費生一手抓著豆漿,一手拽著蕭笑,嘴裡還咬著作為早餐的包子——這讓他的聲音顯得格外含糊,在嘈雜的大廳中愈發不起眼——他帶著同伴努力向走廊入口處擠去:
「勞駕,讓一讓打擾了請讓讓借過,借過一下,謝謝!」
然而身旁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向前擠,這讓他的努力失色不少, 掙扎四五分鐘,幾乎還在最外層徘徊。
恰在此時,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清哥兒?」
尼古拉斯瘦高的身形仿佛一條游魚,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沖鄭清揮舞著胳膊:「不用進去了,已經沒了!」
然後他才轉頭看向另外兩位同學,點點頭:「博士辛哥兒。」
鄭清狐疑著停下腳步,目光在尼古拉斯手上那枚紅寶石戒指上一掃而過,一邊打量著人群間的縫隙,一邊心不在焉的反問道:「什麼沒了?」
「你們是來找指導老師的吧。」尼古拉斯很有把握的問道。
宥罪的三位獵手齊刷刷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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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看著我,」瘦高男巫飛快的擺著手,指指大廳里擁擠的人群,苦笑連連:「包括我在內其他人也都是來找指導老師的你們知道這次初賽報名獵隊有多少嗎?」
「我記得有兩百多支?」鄭清終於把嘴裡的肉包子吞下去,草草沖了兩口豆漿,然後才回過味,環顧左右:「你的意思是說,裡面沒有」
「教授們都被『預定』了。」尼古拉斯打斷鄭清的話,點點頭。
「果然。」蕭笑扶了扶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果然?你之前卜算過了?」辛胖子聞言大怒,揪住博士的衣領嚷嚷起來:「既然算過為什麼不早點說, 害的我跟著跑一趟,差點心臟病發作!」
鄭清很懷疑胖子是不是真的那麼生氣——他瞄了一眼胖子抓在博士衣領上的手,猜他只是藉故蹭掉手上的油花。
「任何占卜的結果都只具備有限的指導意義。」
蕭笑一竹簡敲在胖子的爪子上——看得出,他這個動作也是蓄謀已久——同時心平氣和的解釋道:「如果認為占卜可以取代主觀能動性的努力,那就大錯特錯了正所謂努力不一定有結果,但不努力一定沒有結果。」
辛胖子吸著涼氣抽回自己的手,一時竟忘了繼續找茬。
「既然沒機會,我們先出去,別裡面擠著了。」年輕公費生招呼著兩位同伴與尼古拉斯一齊向外走去:「快到上課時間了,我們邊走邊說。」
聽到『上課』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