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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大家仍舊沒有料到試煉會竟然困難到這樣的地步。還算不上正式開始,所有人便紛紛止步於重重雲層之外,進退兩難。
「不知道段肖劍怎麼樣了。」
蕭笑忽然收起算籌,看向腳下那片翻滾的雲海,喃喃道:「總要知道下面什麼情況,才好做進一步打算。」
鄭清只用了一秒鐘,就反應過來,原來那位第一個衝進雲層的巫師是段肖劍!也不知應該誇誇他的勇氣,還是嘆息他的魯莽,亦或者默哀於他的倒霉。
就在宥罪獵隊幾位獵手遲疑間,又有幾位年輕巫師勇敢的收起翅膀,一頭扎進腳下那鐵砧形狀的灰黑色積雨雲中。
但除了那些細長的閃電與翻滾的雲霧之外,觀望者們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們甚至找不到那些閃電出現的規律——似乎只要有異物進入雲層,就會受到閃電的攻擊。
「我有一套避雷法衣的,如果學校讓帶就好了。」
「呵,試煉會原本就是考核我們應變能力如果允許隨意攜帶外物,那考核還有什麼意義?」
「你客觀,你理智,那你告訴我們應該怎麼辦?」
「有誰會躲避雷電的魔法嗎?」
聽到這裡,鄭清掏了掏耳朵,在心底微微搖頭,收回了注意力。他剛剛在偷聽其他小隊的討論,幾乎所有人的觀點都一樣——使用魔法或者魔藥躲避雷電的襲擊。
但就像所有人都知道賢者之石能讓人長生,關鍵在於哪裡能找到賢者之石一樣,眼下唯一的問題是哪些魔法可以避雷。
「渣哥兒,避雷符你會嗎?」張季信打斷年輕公費生的走神,表情嚴肅的詢問道。
鄭清聽著那個代號,感覺像吃了一口屎,黑著臉搖搖頭:「不會,而且時間不夠這裡可不是畫符的好地方。」
他確實擅長畫符,但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讓他畫從來沒畫過的符,也太強人所難了點兒。
「不知道能不能繞過去…」胖子這句話沒說話,自己就先搖了搖頭。
鄭清非常理解他的沮喪。
下方那片翻滾的雲海已然超出視界,目之所及,看不到一絲地表的痕跡,反而在天際能夠看到陽光在雲層邊緣鍍出的金邊。
「如果在地面就好了,」蔣玉蹙著眉,微微嘆口氣:「我倒是知道幾個避雷的魔法陣,是家裡渡過雷劫的長輩傳下來的但那些法陣都需要地脈與地氣的支撐。」
「變形術能躲避雷擊嗎?」
鄭清眼前一亮:「我這裡還有幾支變形藥劑!」
他聽到『渡劫』兩個字後,下意識想起很久以前姚教授與易教授在自己面前聊過的那些概念。譬如穆爾斯法則、信息擾動、或者須菩提猜想。
「不能。」
蕭笑用冷靜的聲音回答道:「變形術可以規避源於巫師本身的劫難,但無法規避大自然的劫難我們就像掉進自然眼睛裡的異物。」
討論再次陷入僵局。
所有人都知道解決路徑,但沒有人能拿出可靠的解決方案。唯有李萌同學,撲閃著一對小翅膀,在幾位年輕獵手身側起伏沉降,飛的不亦樂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又有幾隊年輕巫師試著擺出獵陣,衝擊雷雲,這一次,所有滯留者們都清晰的看到,那些獵陣在進入雷雲層後不久,便被蜂擁而上的閃電撕碎。
「沒有時間了。」
紅臉膛男巫深吸一口氣,越眾而出,環顧左右,語氣堅決道:「學校不會安排被雷劈死這種無解的試煉,但我們也必須在魔力耗盡之前儘快落下去按照前面那幾支隊伍的探索,獵陣與植物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絕雷電襲擊。」
「植物可以選擇束縛咒,」蕭笑推了推眼鏡,語速飛快的補充道:「需要大家稍後收起飛行咒,儘可能蜷縮身形,然後用藤蔓包裹自己能裹多厚裹多厚。」
「獵陣我建議一字長蛇陣。」辛胖子也給出自己的意見:「長老跟我皮糙肉厚,可以一個在前開路,一個在後壓陣,你們幾個在中間」
「我壓陣吧。」
鄭清又掏了掏耳朵,打斷胖子的提議,搖搖頭:「我是宥罪的隊長這不是逞英雄,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