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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阻止我?!」
「這麼大的麻煩,你好意思讓我沾?」
「給你照看小孩兒、給你照看書店、給你照看學校,這還不夠,還要給你背黑鍋?你的良心呢?古代巫師以上就沒心了嗎?」
黃花狸憤憤不平的聲音把這間不大的書店震得嗡嗡作響,也將毯子下兩個新生鼠人震醒,它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只察覺到薄薄的毯子外有一股兇殘的氣息正肆無忌憚的爆發,於是躲在毯子下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花貓看著眼皮底下顫抖的毯子,愈發惱火,驀然有一種揮著爪子在老吳臉上刻幾道血痕的衝動。
它回過頭,惡狠狠的看向書店主人,狹長的瞳孔閃過一絲凶光。
躺椅上,吳先生依舊以書覆臉,似在小憩,但他的右手則突兀豎起食指,沖花貓晃了晃:「君子動口不動爪你要撓了就沒小魚乾吃了。」
「我特喵是一隻貓!不是什麼榛仁菌子!」
黃花狸暴躁的回答著,尾巴高高豎起,仿佛一支旗杆,又像是一支即將衝鋒的長槍,它睜大眼睛,盯著書店主人,重新質問道:「你剛剛為什麼不攔住我!」
但凡對方的回答不合心意,拼著沒有小魚乾吃,它也要衝過去在書店主人臉上撓出滿臉血花。
「堵不如疏,阻攔並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先生以他慣有的方式解釋道:「我以為這樣可以讓你對時間與命運長河有更多理解這對你進階傳奇很有幫助。」
聽到『進階傳奇』幾個字,已經伏低身子,打算撲上去的花貓頓時愣了愣。它高高豎起的尾巴垂下,仿佛撣子般,在身側的薄毯上掃了掃,原本戰戰兢兢的毯子肉眼可見平靜了下來,毯子下傳來兩隻小鼠人細微的呼嚕聲。
「時間與命運長河?」
花貓重複著書店主人說的這幾個字,胖乎乎的貓臉皺成一團:「怎麼說?我救它們或者不救它們,還能影響到那玩意?」
它仍舊清晰的記得,不久前,就在黑獄戰場,當海妖王進階之時,那條從遙遠的『無』中延伸至整座黑獄的巨大的、汩汩的長河;那淹沒一切生命、流淌著夢幻般魔力的長河。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那超脫長河之上的一顆顆明亮的星光,那是一位位古老者打量世界的目光。
「你覺得時光與命運之河是什麼模樣?」先生反問道。
花貓猶豫了片刻。
「一條河一條很長很寬的河?」它有點不自信的回答道。
「時間是什麼形狀?」先生繼續追問。
「時間?」花貓已經有點不耐煩了,甩了甩尾巴,遲疑一下,才嘟囔著回答道:「時間不是一條維線嗎?書上那麼說的既然是維線,自然應該是線形吧。」
說著,它彈出一根爪子,順勢在旁邊書柜上劃了一下,拉出一條細長的刻痕:「呶,就像這樣的線。」
雖然看不清書本遮掩下先生的面孔,但這一刻,黃花狸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先生在搖頭。
「盡信書不如無書這樣的認識過於片面,是無法支撐你踏足傳奇的。」
書下傳來吳先生嗡嗡的聲音,仿佛數百個泡泡互相碰撞:「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一成不變,世界上每一個生命、每一棵樹、甚至每一顆石子,它們的每一次選擇與變動,都會造成不同的後果。」
「比如一顆石子滾向左邊,會堵死一個螞蟻洞,螞蟻們為了出去,不得不在另一個方向挖出一個新的洞,而那個新洞恰好位於河堤最脆弱的部分,於是堤壩垮塌,成千上萬人死去。」
「想像一下,如果石子滾向右邊、或者挖洞的工蟻選擇了其他方向,世界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時間起始於一個點,就像唐古拉深處的一眼泉。它潺潺的流淌著,細小、微弱。人類的每一次判斷、每一個選擇,都會讓這條小溪瞬間產生一條新的支流。」
「一個點分出兩條支流,一條支流再分出兩條、三條、四條新的支流,然後新的支流繼續分出新的支流這像什麼?」
「像一張網。」
黃花狸眯著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它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巨大的、似乎沒有邊際、每個節點與其他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