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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炸了?」
鄭清眨眨眼,重複了一遍先生的回答,半晌才反應過來:「我炸了?我能炸?是爆炸的意思嗎?這是什麼魔法原理!」
一邊喃喃著,他一邊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與手背。
或許因為在空白之地的緣故,他的手心與手背看上去非常乾淨,手上皮膚乾淨的甚至有點透明的意思,讓人一眼能夠看清皮膚下面青黑色的血管與細密的肌肉紋理。
「我好端端一隻貓,不,一個人,怎麼會炸掉呢?我只不過在揍蛤蟆的時候稍微生氣了一點怎麼就炸了呢?」
「巫師都這麼任性嗎?」
「氣性大一點就會爆炸?這不符合魔力守恆定律!」
他終於從混亂與茫然中找回了一點理智,然後順著這點理智慢慢爬回了清醒的世界:
「宇宙中的魔力既不會被製造出來,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或者從一個個體轉移到另一個個體魔力也無法自發從低維個體轉移到高維個體,不可能從單一魔力源取用魔力使之完全轉化為有用效果也就是說,身為低層次魔力活動狀態的我,不可能引發高維的魔力潮汐這不符合兩條魔力守恆定律!」
吳先生端著茶壺,用非常滿意的目光打量著年輕男巫。
「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一些最起碼,你沒有傻乎乎盯著我,一個字都分析不出來。看來當初讓你進學校呆一段時間是有效果的。」
這番話並沒有回答鄭清的疑惑。
「所以說我為什麼會炸?!」年輕的公費生輕吸了一口氣,努力放空腦海中的雜念,將注意力集中於最關鍵的幾個問題上:「是因為魔咒使用不當炸掉的嗎?她們其他人怎麼樣了?我現在是死了嗎?」
最後一個問題出口之後,男生感覺自己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他立刻咽了一口唾沫。
「其他人有那隻黃花狸看著,暫時都還好。蔣家小姑娘哦,就是那位老太太也幫了不少忙。」吳先生輕啜一口茶水,不慌不忙,一一回答鄭清的疑惑:
「你不是因為魔咒使用不當炸掉的。」
「你現在還沒死但死神的使者就在這片空白之地外面徘徊著,所以說你站在鬼門關外也差不多。」
聽到這句話,男生警惕的四下里張望了一番,似乎這樣就能看到那些死神使者的身影似的。但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不要說死神使者們了,便是空白之地的邊緣,他都看不到。
另外,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掌管死亡的神靈嗎?祂與巫師之間是什麼關係?亞特拉斯學院有沒有這位殿下的信徒?死神的使者為什麼沒有辦法進入這片空白之地?先生為什麼能夠出現在這片空白之地?
這些亂糟糟的念頭在年輕公費生的腦海中此起彼伏,沒有一刻停歇。
直到先生回答了鄭清最初的那個問題:
「至於你為什麼會炸過程有些複雜。但根本原因還是比較簡單的。」
「因為你是一道禁咒。」
「嗯,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大炸彈。炸彈麼,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自然是會炸掉的。」
說話間,吳先生還漫不經心的從小茶几上的碟子裡捏起一顆羅漢豆,塞進嘴裡。
咔嚓,咔嚓。
「咔嚓!」
蔣玉扶著返魂楊粗糙的樹幹,勉強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踩到了一根乾枯的樹枝,樹枝發出了枝體斷裂時的慘叫,咔嚓,咔嚓。
女巫臉色慘白,扶著樹幹的手臂微微發抖,平日裡順滑的長髮變得有些亂糟糟,有幾處發梢還蜷曲著,同時散發出一股燒焦後的味道。
但她完全沒有在意這點細節。
她轉動著腦袋,四下里張望著,眼神有些驚慌。她腦海中最後的印象是白茫茫一片,如一千個太陽在天空逞威,漫天奇光異彩。等她醒來,便已經回到沉默森林裡了。
周圍沒有一個人影,看不見黑貓、看不見伊蓮娜、看不見科爾瑪、也看不見撒托古亞或者後來闖入的那隻羊怪,甚至連沉默森林裡最多的蟲豸或者鳥雀都不見一隻。
一片死寂。
幾步之外的草地間,躺著一本破舊的黑色法書。書皮上散發著一股焦糊的味道,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