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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彈爆炸過的地方坑坑窪窪,滿是破碎的血肉,有一個被炸斷腿的士兵眼看就要不活了,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呻吟聲。
剩餘的士兵們無不心驚肉跳,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那該死的女人一定是使用了什麼邪法,我就不信了,給我再次射擊!」頭皮上滿是鮮血的軍官咬著牙喊道。
心懷畏懼的士兵們聽到命令,子彈胡亂地傾瀉而出,可沒料到,轉瞬之間,那軍官向前揮舞著右手的身姿定格住不動,嗓子發出「呃呃」的聲音,甚至連一個完整的音符都無法發出,上身全是密密麻麻的不斷往外滲出鮮血的孔洞。
他被空中無端返回的子彈立即打成了篩子。
「噗通」一聲,從沒預料過自己會死在此處的軍官,不甘心地睜著眼睛倒了下去。
樹倒猢猻散,士兵們哄得一聲往來路飛快地逃走,面對如此詭異恐怖之事,他們如何還敢再待下去。
晃平愣在當場,如果到現在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怪異之處,那麼他也太遲鈍了。
眼前的玻璃櫃展示台,從底部積壓的灰塵來看,至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移動過玻璃罩了,也就是說,裡面所陳設的標本大概從放進去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動過。
既然如此,58號究竟去向何方了呢。
他的目光又一次對準了那個小腹有些微微凸起的黑猩猩。
黑猩猩編號為25,它的前方正是處於中間位置的試驗房間。這麼看來,似乎答案就隱隱而出了。
晃平忽地一拳在玻璃罩上打出一個缺口,玻璃渣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露出了黑猩猩的似笑非笑的面容。
「我知道你藏在裡面。」晃平退後一步道。
過了好久,黑猩猩的肚子裡才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我要不是怕那些火箭彈和子彈把媽媽的身體打壞,我才不會出手呢。」
晃平渾身巨震,這分明是一個孩童的聲音!
他聯想到監牢之中的手銬位置,以及監獄文件里58號被處理的記錄。難不成它們被處理的意思就是被製成標本嗎?
可是為什麼他還活著?
一種無言的恐懼慢慢從心底升起,雖然此刻實驗室中燈火通明,他卻感到通體冰涼,就連手腳都僵硬起來。
「等了那麼久,你終於還是來到我身邊了。」孩童的聲音響起,「克洛澤那個自以為是的蠢蛋,以為僅憑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你勸走,但我是知道你的,你不可能走。」
「你……你知道克洛澤?」晃平眼睛猛地一睜,「你就是一切的幕後黑手?你是怪人們跪拜的神?這裡即將要發生的慘劇是你一手所操控?」
「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58號嘻嘻笑了一聲。
不知為何,這詭異的童音竟讓晃平有些心驚肉跳。
「在回答這一切問題之前,你有沒有興趣看看我的樣子。」
晃平強行按壓住即將跳出喉嚨的心臟,艱難地將那兩個字吐了出來,「好的。」
黑猩猩的腹部開始緩緩蠕動了起來,一個橢圓形物體已經移到了小腹處,只聽「噗嗤」一聲,從黑猩猩身體裡鑽出掉在地下的同時,玻璃罩破裂灑落在地面上的碎片瞬間像灑水一樣濺了出去。
那看似橢圓形的物體實則是一個孩童抱緊之後圓滾滾的身子。
一股令人窒息的藥水味撲面而來,讓晃平捂住口鼻,幾欲嘔吐。
「抱歉,我已經藏在黑猩猩的子宮裡十多年了,好久沒出來,這味道是大了點。」孩童一邊說著話,竟然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衝著晃平看了過去。
晃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孩子白皙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血痂,青一塊紫一塊,腦袋上半邊沒有頭髮,因為在腦殼上還有一個明顯的手術刀疤,上面串著已經發黃的縫合線。
只有一隻眼睛,另一個眼眶裡是黑黑的洞,好像是被活生生挖出的眼珠一樣。
晃平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連帶著所有的苦水和膽汁。
孩童依然嘻嘻笑著,他站立的似乎不太穩,便背靠在黑猩猩的腿上,笑著說,「我被做成標本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這摳門的研究所也不給我裝一隻假眼睛。」
「怎麼會這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