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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裡,一大桌子的家裡親戚幾乎全部坐滿。
劉婷父母見狀,齊刷刷皺起眉頭,都沒拿正眼瞧王中秋。
她媽媽拍了拍身邊的空椅子:「小婷,你過來坐。」
只留了一張椅子,卻沒給王中秋留地方,足以看出來,有多麼不待見王中秋。
他表姐夫名叫何站,他連諷帶挖苦的說:「想不到王老師能大駕光臨,沒給你預留位置,門口那兒有個地方,你去搬把塑料凳湊合坐吧,再叫服務員加套餐具。」
被何站一頓奚落,王中秋咬了咬牙使勁隱忍著,找來一把塑料凳坐下,就連服務員拿上來的一次性餐具,都和別人的不一樣,沒有他們的精美。
今天中午表姐請客,是慶祝老公何站榮升教育局政工股股長。
千萬別小瞧這個政工股,同時還加掛戴鼎縣語言文字辦公室和縣畢業生就業管理辦公室兩個牌子。
主要負責機關及教育系統各單位的幹部人事、人力資源、機構編制、計劃生育、黨建、紀檢監察、意識形態、統戰、離退休人員管理服務等工作,權力是相當的大。
為此,原股長年齡到站退下後,爭這個位子的人不下五個。
何站最終能夠脫穎而出,完全是找對了人,送足了錢。
全家人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覺,表姐一想,乾脆請親戚們吃個飯祝賀一下,也趁此機會顯擺顯擺。
何站目前可是整個家族裡,官銜和地位最高的,祖墳都得冒青煙了。
自然,何站穩坐正位,就連岳父岳母都得陪坐一旁,彰顯出他不可一世的尊嚴和地位。
此時的何站滿面紅光,並且拿出上位者的氣勢,身板坐得挺直,看人基本上指用下眼皮,尤其是對面而作的王中秋。
一身地攤貨,也不像他那麼有派頭,心裡不免樂開了花,更加的耀武揚威。
他掏出一盒軟中華,掏出一支叼在嘴邊,誰都沒讓的自顧自抽起來。
噴出一條細長煙線,何站對王中秋頗有玩味的說道:「王老師,我怎麼聽說你被老吳發配到多山鄉中學支教去了,有沒有困難?若是不想去的話,回頭我知會老吳一聲,怎麼說你也是家裡的親戚,這個面子他老吳要是敢不給,看我不收拾他的。」
這話聽起來是給王中秋打抱不平,實則諷刺意味濃烈。
劉婷只想著王中秋不提這事,卻忽略了何站就在教育局,什麼事能瞞得了他。
於是她馬上接過話題說:「表姐夫,中秋本來不想去,吳校長看中他,全校就一個支教名額給了他。不就一年麼,忍忍就過去了,回來還有機會參加評級的。」
她爸聞聽,立刻炸了窩,「怎麼回事?王中秋,是不是你得罪了吳校長,好端端的把你弄到鄉下去幹什麼!」
她媽嘴角一撇,「老劉你問的多餘,不得罪領導是王中秋的性格嗎?」並迅速換上一副笑臉,「她表姐夫,你不是政工股長麼,下面校長誰不給你面子,你去和吳校長說一說,把王中秋留下來,事情辦成了,三姨給你封個大紅包。」
何站的岳母排行老二,自然護著女婿,便說:「三妹,不是二姐不管這事,王中秋還只是小婷的男朋友。你說我家姑爺張一回嘴,要搭很大的人情,事情辦妥了,王中秋要是和小婷不成,人情不是白搭了嗎。」
「是這個道理。」劉婷媽媽嘟囔著。
反過來問王中秋,「我說的那些條件你父母是什麼意思?老這麼拖著可不行,你拖得起,我們家的劉婷可拖不起。」
「阿姨,我爸媽都是莊稼人,一年到頭就掙那麼點錢,勉強維持溫飽,二十萬彩禮和一套市區的房子總共要好幾十萬呢,根本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容我們攢一攢,我一定會給小婷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得得!」劉婷她爸連連擺手阻止,「這話我都聽膩了,每次總這樣。你說你窮我們忍了,又把自己弄到農村去教書。假如你們成家就得兩地分居,不是個長久之計,我看啊,這事趁早拉倒。」
劉婷沒有坐在父母預留給她的位子上,而是串到王中秋身邊。
聽到父母刺耳話語,偷偷在底下抓了抓王中秋的手腕,暗中提醒他千萬不要發火,能忍則忍,別到時候弄個收不了場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