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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是在徐忠德家裡吃的午飯。
拋開上下級不說,厲元朗是水慶章的女婿,徐忠德又和水慶章私交不錯。人家上門拜訪,大中午的,怎麼也不能讓厲元朗空著肚子走是不是。
徐忠德亦如他的性格一樣,吃飯很簡單。
四菜一湯,多以青菜為主,偏清淡少油膩,都是家常做法,不搞花樣。
對於普百姓不算什麼,可徐忠德畢竟是市委領導,副廳級幹部,能保持簡樸作風,是個難得好官。
因為要開車,厲元朗只好以茶代酒,陪著徐忠德。
席間,爺倆談論起不少事情,主要談及的,是厲元朗在西吳縣的工作情況。
厲元朗說得多,徐忠德以聽為主,不時插上幾句勉勵的話,給他提點建議。
本來,厲元朗還可以在徐忠德這裡多待一會兒,感覺和徐忠德聊天意猶未盡,有說不完的話。
結果中途接到胡喜德電話,說程有利把郭四河打了。
沒辦法,他只好告辭,離開廣南提前返回西吳縣。
郭四河這人嘴很硬,進去後關於自己的問題一概不承認,全往蔣玉帆身上扯,說他完全是聽從蔣玉帆的命令,自己就像一個受氣小媳婦,不得不執行。
胡喜德見這麼審下去不行,就改變策略,把郭四河關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一直點著燈,還不讓人和他說話。
試想想,在這種環境裡,極度缺乏安全感,點著燈更是難以入睡。儘管有吃有喝,誰還能吃得下去,睡得著覺呢。
這招很容易讓人崩潰,堅持不住會把什麼事都招了。
所以在第三天,郭四河便慫了,無論如何要見胡喜德。
這是要坦白交代的節奏,胡喜德卻沒有急於答應,而是又晾了他幾個小時,這才提審郭四河。
那天是程有利主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郭四河竟然破口大罵程有利,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一遍。
程有利實在氣不過,擼胳膊挽袖子照著郭四河就是一個大嘴巴,把郭四河都給打蒙了,往下什麼都沒交代。
得知這個消息,縣長榮自斌親自給胡喜德打電話,嚴肅痛斥了程有利的暴力行為,還說會把這件事上報縣委處理。
厲元朗對榮自斌的做法十分不滿,胡喜德是紀委副書記,你把同是副書記的程有利犯錯誤,向胡喜德討要說法,而越過他這個紀委書記,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向胡喜德施壓,變相為郭四河撐腰麼!
不管他了,厲元朗才不會主動找榮自斌做解釋,承受他的難聽話,弄不好,二人言語發生衝突,反而適得其反。
不找榮自斌,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向朱方覺匯報,讓他知道。
和朱方覺通過電話,說了一些事,厲元朗發現煙抽完了。
偏偏他現在廣南市的主路上,這裡不讓停車,拐進一條小街,同樣找不到停車位置。
厲元朗一想,乾脆把車開到市郊,那裡車相對較少,停車位很富餘。
停好車,厲元朗看見不遠處有家小超市,步行過去買了兩包他習慣抽的利群煙。
打開後叼上一支,正準備點著,無意中看到馬路對面的一家快捷賓館門口,出現一個男人身影,頓時好奇的看了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隋豐年。
只見他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警覺的四處看了看,然後一頭走進賓館。
看樣子,準是和什麼人見面。
厲元朗如此注意他,是因為目前紀委帶走了郭四河,隋豐年作為郭四河的小舅子,他的一舉一動,格外引人注目。
反正時間來得及,厲元朗索性坐進車裡,正好通過倒車鏡看到賓館門口的情形,他抽著煙,眼睛卻始終盯著那個方向看。
時間在一分一秒種過去,大約一個小時後,隋豐年才走出賓館,站在台階上擺弄著西服衣扣,實際也是觀察四周情況。
看了幾眼感覺安全後,隋豐年便拐進旁邊一條胡同里,不大一會兒,開著一輛老款現代轎車迅速離開。
厲元朗注意到一個細節,隋豐年出來時,那個公文包竟然不見了。
他會跟誰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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