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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書記,你別誤會,你先看一看。」景伯瀟又往前推了推牛皮紙信封。
厲元朗拿起來的剎那,感受到裡面不是銀行卡之類的東西,不大,長方形。
倒出來一看,是一個優盤。
「伯瀟,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厲元朗不解其意。
「這是我之前有關藍橋市整體發展的一些設想,有經濟方面的,也有農業的。厲書記,如果你你有時間的話,提些寶貴意見,幫我指導指導。」
「是這樣。」厲元朗舒展開眉頭,將優盤拿在手裡反覆觀瞧,頻頻點頭說:「伯瀟,你能夠沉下心來搞研究,非常好。」
「唉!」景伯瀟嘆息一聲:「這東西我搞了有年頭了,還有許多沒有完善的地方。不過我要去新的工作崗位,恐怕用不上。我現在貢獻出來,希望有幫助,也算彌補我的過錯。」
告別景伯瀟,厲元朗提出和高明化一起走走。
五月中旬的藍橋,一片碧綠,煥發出勃勃生機。
春風拂面,沁人心脾。
厲元朗高明化背著手,沿著人行道漫步。
此時已近晚上九點,行人不多,過往的車一輛挨著一輛。
「明化,你猜景伯瀟給了我什麼東西?」
厲元朗主動提及,高明化想了想,打趣道:「肯定不是銀行卡。」
「為什麼這麼認為?」
「景伯瀟若是在這種時刻,給你送錢,只能說他太不知趣了。他了解你,深知你的脾氣秉性。給錢你也不會要,弄不好還會批評他。」
「還有一點,給人送錢大多是求人辦事。景伯瀟已經落到這步田地,想要東山再起,至少目前不可能。」
「他想感謝你有許多方式,但送錢卻是唯一不可行的選項,他不會愚蠢到這樣做,更不值得做。」
「精闢。」厲元朗送給高明化最直接的讚譽。
同時深有感觸說:「景伯瀟這個人,在我看來是個矛盾體。怎麼說呢,骨子裡是個好人,可他政治資源不強,造就他特別在意自己的政治羽毛。」
「做事瞻前顧後,小心謹慎。正如他和我聊的那樣,接受省紀委調查期間,失眠睡不著覺,甚至一度有了輕生念頭。凡此種種,正是景伯瀟矛盾心態的真實寫照。」
高明化感慨接過話題,「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片文章,談及圈子文化。」
「同學講同學圈子,朋友講朋友圈子,戰友講戰友圈子,官場講官場圈子。一個個獨特圈子,形成生態環境,讓人仿佛看到一個縱橫交錯、五顏六色的或圓或扁或方或說不上形狀的怪胎,在恣意舞動,如風似雨又像霧,看不透,弄不明。」
「圈子,就如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激起的漣漪一樣,一圈圈向外延伸,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
「有的圈子,你拉我,我拉你,抱團互為一體,針扎不入,水潑不進。有的圈子,你為我效犬馬之勞,我為你兩肋插刀。不管公家的還是私人的,都化為哥們義氣,江湖義氣。」
「有的圈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還有的圈子,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聲罵娘。但圈內人絕對彼此心照不宣,潛意識裡形成一種共同認知,誰是老大,誰是馬仔,分得清清楚楚。你在這個圈子裡提出不同意見,可以有一定的自己主張,但堅決不許破壞規矩。」
「圈子文化,是人際關係的一種畸形延伸,民間有,官場上尤甚。不過想來也算正常,畢竟我們是一個有著幾千年文化傳承的國度,歷來最講關係了。」
「像景伯瀟這種心態的人,官場上不在少數。他們背景不夠強大,做事亦步亦趨,顧左顧右,就是害怕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而有的人,則是儘早選邊站隊,就好像賭博一樣,提前押注。押對了,一生榮華富貴。押錯了,墜入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不過和這些人比起來,景伯瀟還算好的,至少他是在最後關頭押注,輸得不算太慘。」
高明化這番長篇大論,聽得厲元朗無奈苦笑起來,「我提了這麼一件小事,你卻有這樣多的感想。」
「厲書記,不是感想,是我在這麼多年的紀委戰線上,遇到太多形形色色的犯錯官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