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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參加過這場沙龍並在法國大革命的斷頭台上倖存下來的西哀士在回憶錄中寫道:「1788年,當我第一次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杭州19樓濃情 著一張幼稚的臉龐出現在沙龍,但是當他發出聲音的時候,卻隱約有雄師之威,米拉波弄了個灰頭土臉,我們都震驚得合不攏嘴……可見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發光發熱的,哪怕是孩童時期也是那麼的不一樣。」
米拉波確實很沒面子,因為約書亞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將他駁斥得丟盔卸甲:「放開糧食貿易真的能解決饑荒問題嗎?我認為是不可能的,饑荒問題的根源不僅僅在於天災導致的歉收,而在於農夫的購買能力低下,簡單的他們收入微薄,哪怕是沒有天災恐怕也只能勉強餬口……」
米拉波覺得這裡面有漏洞,他很不屑的插嘴道:「荒謬至極!饑荒問題的根本原因就是天災,災難導致糧食減產,沒有糧食自然會存在飢餓問題。子,難道這個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如果沒有天災,農民就不會餓肚子,一切都不是問題。現在我們只要放開糧食貿易,給這些可憐人一個買到口糧的機會,自然能減輕災害!」
米拉波覺得自己的很有道理,但是卻被約書亞無情的予以譏笑:「這就是您的邏輯?是該您太天真呢?還是該您根本就是屁股坐歪了呢?放開糧食貿易,饑民就有錢去買口糧嗎?這些可憐人大部分已經破產或者處於破產的邊緣,您打算讓他們怎麼購買口糧?憑想像嗎?」
米拉波為之一愣,而周圍本來就跟他不對付的政敵則發出了譏笑,饑民如果有錢買糧食,那還是饑民嗎?
不過約書亞想要的並不止這麼多,他還要得更深入:「脫離現實的大鼻子老爺,你以為放開糧食貿易管制就能解決問題,但是你認為那些饑民能買得起嗎?哪怕是沒有這場天災,我們都知道農夫的收入是極其微薄的。杭州19樓濃情 人丁稅、田稅、什一稅等等的一層層盤剝下來,他們能剩下什麼?豐收的時候糧價被人為的壓低,幾乎就不值錢,為了交稅他們不得不賣掉大部分收成交稅。歉收的時候糧價飛漲,他們結餘的口糧根本就不足以維持生存,又買不起天價糧,這樣的問題是開放市場能夠解決的?」
之前還有些喧囂的沙龍陡然安靜了下來,這樣的邏輯關係在場的社會精英們不是意識不到,而是沒有想這麼深。約書亞穿之後,大部分人都意識到開放市場確實對解決饑荒問題沒啥鳥用,因為他們都知道市場上的糧食都在誰的手裡,從1787年開始大貴族和大商人就開始了囤積糧食,他們幾乎已經壟斷了這個市場。讓這些吸血鬼平價將糧食賣給那些可憐人,怎麼可能!
約書亞很滿意這種寂靜的效果,他的話還沒有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開放糧食市場在當前不光不會有正面的作用,反而會惡化形勢。之前陛下接受前財政總監內克爾先生的建議,對糧食出口進行管制,目的就是將寶貴的能夠救命的糧食留在國內,迫使那些囤積居奇的奸商出售糧食平抑飛漲的糧價。但是我們都看到了,這麼做意義不大,這些奸商根本就不管饑民的死活,他們只想賺錢。所以現在國內的糧食價格依然是居高不下。試想一下,如果放開糧食出口管制,會發生什麼?這些該死的奸商會興高采烈的將囤積的糧食以更高的價格出售到國外,為了大發橫財他們會賣空每一座糧倉,至於饑民的死活,他們會在乎嗎?」
約書亞的話就像一道霹靂,將很多懵懵懂懂的人劈醒了。19樓濃情 19luu.德穆蘭、德聖茹斯特、西哀士、丹東都覺得眼前一亮,蒙蔽他們眼睛的薄霧散開了,饑荒問題的實質被赤果果的暴露了出來——法國不是沒有糧食也不是糧食絕對數量不夠,而是占有糧食的那一撮人不管饑民的死活而已。
甚至,這些聰明的大腦還能推導出更多,糧食問題暴露出了法國當前社會的本質,不納稅的特權階級占據了絕大多數社會資源,而將沉重的社會負擔拋給了被各種苛捐雜稅逼得幾乎沒有活路的社會底層。當前者將國庫揮霍一空之後,竟然準備更加的變本加厲地壓榨納稅的底層。從某種意義上這些該死的特權階級也是在囤積居奇。
想想看,之前對內克爾的政策怨言最多的是哪個階級?再想想,是誰千方百計的擠兌內克爾下台?這些傢伙最根本的目的很難猜嗎?
米拉波已經啞口無言了,因為他已經被一個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