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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應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你們所說的籍字營營將封雷,我倒是認識。他率領一千餘名籍字營部曲投降,被封了一個別部司馬(相當於團級),這可是六品武官,就是正堂縣令,也要禮敬三分。」
陳應這個倒沒有忽悠龍治等眾人。兩漢南北朝乃至隋唐,都是文武並舉,根本就沒有文貴武賤之說。哪怕名揚天下,青史留名的大書法家王羲之,也掛著右將軍的武職。在整個東晉,江左士族和僑遷南方士族是有著明確的分工,東晉的軍權一直掌握在僑遷士族的手中,從琅琊王敦開始,然後軍權轉給郗鑒再到桓溫,謝玄一直到劉裕篡晉,其實東晉的軍權一直是在北方僑遷士族手中打轉,但是政治大權卻一直在江左四大士族手中。
眾人一聽陳應說封雷居然被封了一個六品別部司馬,頓時更加激動了。他們分不清六品是多大的官職,平時見到最大的官員就是坐縣正堂七品縣令,一想到封雷居然是六品官。張耀宗就大聲道:「可以投靠死軍!」
趙彥夫道:「不錯,反正咱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一旦交惡朝廷,引來朝廷大軍圍攻,咱們別說只有兩千多人,就算有兩萬多人,也不夠朝廷大軍輾壓的!」
鄭訪道:「只是不知道我等能被封什麼官?」
龍治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期盼之情勝於言表。
「這個嘛……」陳應沉吟道:「按你們田家軍的人數來說,兩千多人,應該最差也可以封一個六品都尉,或者六品別部司馬,你們豪帥,應該可以分封為縣尉之類的九品官吧。不過……」
「不過什麼?」眾人都熱切的問道。
陳應道:「不過,田家軍應該不是爾等說了算吧,看樣子田豹應該不會投降的。他是鐵了心跟我們死軍做對,算了,某家也懶得給他廢話。這樣吧,降或不降,你們給個痛快話,我可以給你們明說,最多三天死軍就會發起全面進攻,到時候,你們就算是降,也失去了機會。」
此話說完,陳應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蘆葦棚,徑直朝營門口走去,結果這些田家軍將士,從上到下,無人敢阻攔。
陳應莫名其妙的沖龍治道:「龍伯成?」
龍治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陳使君(大人,古代意指父母長輩,某某大人,這是明朝中後期和清朝官員的代稱。)有何吩咐?」
陳應若無其事的道:「機會留下有準備的人,機會難得莫要錯過了,記著人不狠,站不穩……」
說著,陳應就離開了田家軍大營。當陳應出了田家軍大營不過百餘步,就見高敬宗不時的朝田家軍大營張望,而高敬宗身後,則是一百餘全副武裝的死軍親衛。
高敬宗上前熱情的拍著陳應的肩膀道:「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他們沒難為你吧?」
「非常失望吧,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陳應看到高敬宗不由得勃然大怒,其實換作誰也是生氣的理由,畢竟被人逼著稀里糊塗的去當勞什子勸降使者,這可是在鬼門關走一遭。陳應攥緊拳頭,對準高敬宗的腦袋就是一拳。
然而,陳應突然發覺無論他如何用力,自己的拳頭還在距離高敬宗腦袋不足一尺的地方,尺寸難進。只見魏大福冷冷的看著陳應,用手掌死死的擋住了陳應的拳頭。陳應扭頭一看,只見上百名死軍親衛頓時拔刀出鞘,被上百條綠油油的大漢目光如炬的盯著,陳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識會……誤會,真是誤會,我只是想給高謫仙打打蒼蠅!」陳應笑得真叫甜,特別是被一張媚態橫生的大臉湊上來,高敬宗怒道:「是不是誤會,心裡最清楚!」
………
同一片夜空下,崇德殿東晉太后褚蒜子老是感覺右眼皮直跳。民間傳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將預示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讓褚蒜子的心情,相當不好。隨身侍候的宦官和宮娥不得不小心翼翼。
儘管褚蒜子向來不會拿宮中的宦官和宮娥出氣,可是一旦褚蒜子心情不好,也會喝斥他們一番。皇宮之中,內部竟爭非常殘酷,一旦失寵,光來自宮娥和宦官的報復,就會讓他們痛不欲生。
就在褚蒜子準備安歇時,突然有宮娥稟告道:「太后,大長秋穆迪求見!」
「穆迪這個老貨回來了?看樣子他一定把神醫請回來了!」褚蒜子眉飛色舞的道:「快傳,我那苦命的皇兒,這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