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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2-23
「啟稟王妃,那王照先去辛家樓吃了一份糖醋熘魚,然後便帶著自家書童往大相國寺遊覽去了。」
張王妃端坐案後,思索片刻,道:「那他的隨行,可曾找到?」
一名小校單膝跪地,低頭答道:「回王妃,正如楊家娘子所言,他的隨行一共十餘人,如今全在盈香妙坊中休息。」
「哦?他去大相國寺居然沒帶隨從,只帶了一個書童?」張王妃似乎有些意外。
那小校道:「是。」
張王妃轉頭朝敬翔看了一眼,問:「先生如何看?」
敬翔捻須道:「一般來說,當是這位王郎君為人灑脫,不以隨行排場而自得。」
張王妃淡淡道:「那若是不一般呢?」
敬翔笑了笑:「那自然是這位王郎君別有用意。」他見張王妃並不說話,知道她對這個打啞謎的回答並不滿意,便繼續道:「這便有兩種可能。其一,此人故意如此,來顯示其作風習慣乃有賢士之風,這可能是希望引起節帥王府的注意……那就是說,他有自薦之心。」
「其二,此人心懷叵測,因擔心我等識破,故將自己隨從支開,以免目標過大,這樣的話,他隨時可能趁亂而走。」
張王妃蹙了蹙眉,搖頭道:「他一介書生,在我宣武軍之根本重地,再如何心懷叵測,又能翻得起什麼浪來?再說,這一個書生,就算真是有所居心,擔心被我等識破,隨時打算遁走,那他就更不應該將他的隨從支開,否則他還能只靠一個書童就從汴州逃脫嗎?」
敬翔點頭道:「王妃所言甚是,某亦很難相信。之所以這般一說,只是因為如今之河東,似他這般年紀,偏又有這等才情、這等見高官而毫不拘束之灑脫者,實在遍查而不得……」
張王妃忽然搖頭道:「那也未必,那位報國豈止玉門關的李洺州便該有此才情,也正如這般年輕,只不過那李正陽畢竟位尊職重,自然不可能白龍魚服跑到我汴州來而已。」
敬翔笑著頜首,道:「正是如此,是以某才有些詫異,深覺不安,以為其乃別家蘇秦、張儀之輩,這才出言相探。」
張王妃露出一絲笑容:「先生只怕也未曾料到,居然換來他如此長篇大論?」
敬翔卻收了笑容,正色道:「王妃,方才王當空那番話,雖然我等皆知,實在過於給王鐸面上貼金,但王妃可曾發現,在他說的時候,那些話我等其實根本無從反駁。」
「嗯?」張王妃遲疑片刻:「那便如何?」
敬翔一臉肅然,道:「那便是說,此人深研縱橫之道,一張利嘴,猶如酈食其在世,此等人物,王妃不覺得有些可怕麼?」
張王妃悚然一驚:「為何?」
敬翔冷笑道:「李克用,明公之宿敵也。其所長,兵精將猛,勇悍無雙;其所短,重武輕文,策士寥寥。某十年前便勸明公八字箴言:『內養外擴、欲鴉則慎』,也就是內修文治、養生息;外練精兵、擴治地。如今十年過去,明公與李鴉兒已可並論北國雙雄。為何李鴉兒縱橫天下,卻被明公迎頭趕上?因為李鴉兒重武輕文,好比缺了一條腿走路,而明公文武並重,自然一路順風,迎難而上。然則,若今日這王當空已然進了並帥幕府,那麼將來李鴉兒麾下便不只是有蓋寓一人可以為其獻策……更何況,王氏若有一人入李鴉兒幕府,則必然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張王妃吃了一驚:「若非先生提醒,奴今日必誤大王之事矣!先生,既然如此,可是要將這王當空……請來?」
張氏雖然賢惠,但畢竟是朱溫的妻子,自然是以朱溫的立場來做事,一聽敬翔如此說法,立刻便問是不是要斷然處置。
然而敬翔卻搖了搖頭:「王妃且稍安勿躁。」他略微思索片刻,道:「李鴉兒立足太原十年,太原王氏仍未明目張胆與之聯合,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等此時都不宜過於衝動,一旦輕舉妄動,反而有可能適得其反。」
張王妃急道:「可李克用已然開始迂迴轉進,用了李正陽這麼一著妙招,輾轉與王氏拉近關係,一旦今日這王照果然是驚世大才,將來李克用憑著李正陽的能耐,將王氏收歸麾下,則王照必是我汴州大敵,屆時這王照早已不在汴州,我等豈非悔之晚矣?」
敬翔仍是搖頭:「李正陽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