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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元寶,元寶!」朝雨打個哆嗦,試著叫了兩聲,元寶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院子裡放了兩三盞燈籠,隱隱有光亮從窗紗透了進來。朝雨心想,「這裡已經找了個遍,我還是先出去,等找到元寶他們,再回來吧!」
想到這兒,朝雨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朝門邊挪動。每邁出一步,她都要喘幾口粗氣。忽然,朝雨聽到身後的某個角落裡悉悉索索的有異樣的聲音,脖子瞬間就變得僵硬了!
那些可怕的傳言越是不願意想起,就越在心裡翻滾的厲害。朝雨幾乎要嚇得哭出聲來了,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悄無聲息的從背後伸出來,搭在她的肩膀上,還輕輕的拍了兩下。
「誰,誰呀?」朝雨的聲音聽起來顫抖的厲害,「別,別嚇我,我,我這就出去!」她加快腳步,眼看再走兩步就能出去了,那隻手卻拽住了她的衣裳!
「不要,不要找我,我什麼都沒做!」朝雨嚇得大喊大叫起來,驚動了元寶和其他人。他們提著燈籠跑進來,就見一隻雞毛撣子搭在朝雨的左肩上,下擺的衣角又掛了柜子上,大喊大叫著,絲毫沒有平常端莊持重的模樣!
「朝雨姐姐,別叫,別叫,不是鬼!」元寶不願見她出醜,連忙把雞毛撣子拿開,又把勾住的衣角解開,「你自己看看,什麼都沒有!」見周圍有了人,朝雨的膽子也大了許多,她回頭一看,自己先臉紅了!
元寶咳嗽一聲,岔開話題說,「朝雨姐姐,我們把西院兒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那柄如意,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朝雨搖搖頭說,「不會錯,我親眼看著她收起來的。」元寶湊過來說,「姐姐,你可得想仔細了,不然夫人可是百口莫辯啊!」
儘管元寶一心向著夫人,朝雨和其他人也盡心盡力,但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就是沒找到那柄如意。回去交差時,幾個人都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秋盛林急切的問,「怎麼樣,找到了嗎?」朝雨跪在地上,使勁兒磕了個頭,「老爺,雖然沒有找到如意,但我敢擔保,這件事和如意和夫人都沒有關係啊!」
「哼,你是夫人的陪嫁丫頭,你說的話,怎麼能當真?」明煦說,「秋老爺,不是我信口雌黃,新姨太太出事,夫人送的如意就不翼而飛,難道真的像她的侍女說的那樣,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秋盛林是個十分多疑的人,一旦有疑影兒在心底種下,就算嘴上不說,也一定會暗裡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聽到明煦這麼說,秋盛林順水推舟道,「那明煦大師又有何高見呢?」明煦謙卑的欠身,「如果秋老爺信我,那我就來推演一番!」
他從隨身帶著的鹿皮袋子裡倒出幾枚銅錢,「嘩啦」一聲倒在桌子上,只看了一眼,就對秋盛林說,「那柄如意,現正在姨太太的手中!」秋盛林大驚,「你是說,在,在春喜手裡?」
「你這個騙子,我早就看不下去了!」靈雨忍了再忍,見他一再把春喜死和夫人扯在一塊兒,忍不住指著明煦的鼻子說,「如果如意不再春喜手中,你怎麼說?」
明煦氣定神閒的說,「如若如意不在新姨太太手中,我甘願受罰,就算姑娘要取我性命,也不會有半句怨言!」姚氏拉了拉靈雨,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靈雨偏不聽勸,「口說無憑,立字為證!」
「好!」秋盛林忽然拍手道,「有趣兒,我來做這個公證人。只是明煦已經立下賭注,靈雨,你怎麼說?」靈雨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的說,「那我也任憑他處置!」
「啪!」兩人擊掌為證,秋盛林立刻讓人點上火把到西院兒的井裡打撈春喜的屍體。姚氏說,「老爺,既然大家都想儘快有個結果,不如隨他們一起去!」秋盛林皺眉道,「夜深露重,我擔心夫人看不得那樣的場面!」姚氏堅持說,「不,妾身一定要親眼看一看,才能相信!」
此時天邊已經隱約有了光亮,十幾隻火把把西院兒的井邊照亮如白晝!兩個大膽的家丁換上水靠下去撈屍,其餘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緊盯著井口,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嘩啦嘩啦」幾聲水響,一個家丁從井口鑽了出來,讓上面的人把繩子拋下去,綁在春喜的屍體上。上面的人一起發力,春喜的屍體就從井裡一點一點的拽了上來。
大紅的喜服濕漉漉的貼在春喜僵硬的屍體上,烏黑的長髮披散著,擋住了她的臉。姚氏嚇得哆嗦了一下,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