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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和寵妃們相對而嘆了半晌,然後往靠背上一歪:「算了,太累了,心累,我還是躺著聽吧。」
素汐拿起一封奏本看了看,然後問道:「禮部請求安排太子出閣讀書?」
朱祁鈺聞言笑道:「讀吧,喜歡讀就讀吧。」
「那禮部請示應該安排何人伴讀?」
朱祁鈺想也不想便回道:「劉定之。」
「劉定之?」
「嗯,劉定之,江西永新人,正統元年探花,當今的文壇領袖。讓他去教太子,百官也沒有話說。
不過我不喜歡這個人,土木堡之變剛發生後,這傢伙上書言事,洋洋灑灑幾千字,虛言浮詞、空洞無物,那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我被他嘰歪煩了,直接讓他回家抱孩子去了。直到他反省明白,才讓他回來。
這種人反正我也不會重用,讓他去教太子學習聖人之道,正好物盡其用。」
「夫君說的太對了,他非寫那幾千字幹什麼呢,就為了顯擺只有他讀過書一樣。夫君的精力何等寶貴,哪能天天陪著他們這種人沒完沒了。」
「繼續念吧。」
「內閣和禮部共同請求於七月初一,在奉天門宴請藩王。」
「准了吧。看來七月一日,就在兵變之日了,咱們終於把這一天等到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二,還有個八九天。
咱們在城中的軍隊準備好了嗎?」
素汐肯定地點點頭:「天策衛六千人,在叛軍進入皇城後,會退守萬歲山。
幾位舅舅會帶著東城兵馬司、中城兵馬司退守咱們的老王府。再加上老王府的一千留守親衛。
宴會前一天,夫君的輦車入城,還會有一萬親衛隨行護衛,入住王府。
奉天都司兩個月前,以備操為名,調了五千軍衛入城。再加上常駐於奉天都司的五千親衛,一共一萬人。隔壁的武定侯府還有數百家丁。
一旦政變發動,奉天都司會派出六千人接管附近的朝陽門。
所以咱們城內一共有三萬人,大部分都是重甲精銳,殺一萬多烏合之眾,問題不大。」
朱祁鈺點點頭:「恭讓皇帝一方的贏面在於,我真的病重,而叛軍可以出奇不意,迅速占據皇宮,掌握住太后、內閣、玉璽、兵符,從而宣布正式復辟。
到時候大勢一定,我方便會不戰而降了。
城外的軍事安排的如何了?」
「從大同調回的一萬京軍,加上從南京調回的五千京軍,共有一萬五千人,由石亨、孫鏜、任禮、劉永誠、毛忠、曹吉祥統領。
他們駐紮於通州,應該會在七月一日中午到達朝陽門外。
我們駐於密雲的兩萬朵顏衛、一萬神機營比他們晚兩個時辰到達朝陽門外。
七月二日上午,當安國公率領三萬驍騎營出現在朝陽門外時,這場兵變的勝負就徹底落定了。」
朱祁鈺點點頭:「這樣安排很好,將所有兵力都往東城方向集中,能夠出其不意。
恭讓皇帝肯定會認為,咱們即使能夠反攻,也只會從西城方向,調西郊的營州衛進京。
但是咱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給他們來個大大的驚喜。」
淺雪笑道:「夫君先別忙著高興,您自己說的,槍聲一響,黃金萬兩。
這次平叛結束,咱們可是要大大的破費了。
神機營的統帥陶瑾說了,這次夫君不僅得給人家升侯爵,而且還得給他一個親王妃。」
朱祁鈺揮揮手:「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給給給,都給。為了你們的兒子將來能夠舒舒服服過日子,我也只能將你們的兒子都出賣掉了。」
淺雪笑盈盈地回道:「我們姐妹商量了一下,禮部選的秀女已經進京好幾天了,我們想宴請宴請她們,也算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她們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算了。
我們盡人事,聽天命。生路再次給到她們,她們若執意留在城中尋死,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朱祁鈺不耐煩地回道:「這種事情你們說了算,不必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現在秀女們住在哪裡,是誰在管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