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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胤錫在崇禎十年中進士,這才短短几年就做到了長沙知府。而且憑藉鄉兵剿滅了頑固兇悍的大山賊蕭相宇,闖出了知兵的名聲。
換在平時,一個知府還到不了與督師大學士共商機要軍政的層次。
但從下半年開始,楊嗣昌久駐長沙,整天忙著鑽山打洞似地搜刮糧草。
近水樓台先得月,堵胤錫經常被拉著一起商議軍政,這也有楊嗣昌的著意栽培在裡面。
不多時,堵胤錫便將秦良玉、馬祥麟母子,大理寺右評事萬元吉請了過來。
大理寺右評事是個七品小官,但萬元吉受楊嗣昌舉薦,軍前監紀,倚為左右手。
而且萬元吉帶著楊嗣昌的督標,在四川和秦良玉、馬祥麟母子一起圍剿過張獻忠,也都是老熟人了。
楊嗣昌與秦良玉寒暄一番,便開始聊正事:「秦將軍,四川要換巡撫了你知道嗎。」
聽楊嗣昌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秦良玉的心裡咯噔一下:上任四川巡撫邵捷春,在如何圍剿張獻忠的戰略上與楊嗣昌有極大分歧,雙方關係極僵,處處相互掣肘。
現任巡撫廖大亨,平庸之輩,無所建樹。
即將到任的巡撫,光聽楊嗣昌那無奈的語氣,就知道又是一言難盡。
關鍵是無論哪任四川巡撫,都看不起石砫土司。打仗的時候催著你往前沖,打輸了你死人,打贏了他出來搶功。
為國戰死沙場不可怕,怕就怕宵小掣肘。
於是秦良玉問道:「敢問閣老這次急召末將,是有何緊要安排?」
楊嗣昌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答道:「我想請秦將軍統兵兩萬,去興安州駐防。」
「興安州?」
楊嗣昌肯定地點點頭:「對,就是興安州。」
秦良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興安州很熟悉,自己侄子秦翼明曾作為總兵官,在鄖陽、襄陽等地圍剿流寇。
鄖陽不僅與襄陽呈犄角之勢,而且是漢中東面的第一道門戶。鄖陽再往西,就是漢中東面的第二道門戶:興安州。
捉摸不透楊嗣昌想要做什麼,秦良玉好奇地問道:「就算調末將去圍剿河南的流寇,也應該是去鄖陽吧,為何閣老要調末將去防守興安州?」
楊嗣昌無奈地笑笑:「什麼圍剿,以後沒有圍剿了。
就算非要說圍剿,也是該輪到闖逆圍剿我們了。
我們要改變過去老的觀念,由進攻轉為全面防禦。
至於派將軍去興安州,是因為鄖陽的守備力量已經夠了,我需要加強興安州的兵力,隨時準備協防漢中。」
「那為何不讓末將直接去守漢中?」
楊嗣昌更無奈了:「兩萬人守不住漢中,如果我硬要派將軍去漢中,那是讓你們去送死的。
興安州四面皆山,中間是一道沿漢水走向、東西狹長的谷地。
兩萬人守興安州,還是能穩穩守住的。
到時候將軍把主力放在興安州西面靠近漢中的一側。
我今年運三十萬石軍糧過去,二十萬石給興安州、十萬石給鄖陽。
你只要保住興安州,保住自己的部眾即可,別的不用管。」
見楊嗣昌都說到這份上了,秦良玉問道:「末將可以為部眾預備一半的糧草,閣老出一半即可。」
楊嗣昌擺擺手:「不用,全部糧草、軍械、餉銀都由我負責,將軍只管整軍北上即可。」
嘆了口氣,楊嗣昌又補充道:「朝廷剛來的命令,要我將麾下虎大威、猛如虎、周遇吉三總兵的人馬分出一半,去支援開封。
虎大威兵馬最多,有四千餘人,占三總兵人馬的接近一半,我打算讓虎大威去救援開封。
請馬將軍率所部五千人,押運著三十萬石糧草與虎大威結伴北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秦將軍再從石砫調集一萬五千兵馬北上,與馬將軍五千人同守興安州。
我還得按朝廷的命令,率軍入江西,去夾擊張獻忠。
明年戰局就會有大的變化,我們得同心協力,把這一難關熬過去。」
秦良玉點點頭:「閣老,開封還能守住嗎?」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