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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徐階和你的理念相同,你會不會和他聯手?」趙貞吉定定地望著羅信。
羅信認真思考了一下道:「首先,下官和徐階的理念不同。所以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不可能和徐階聯手。」
「絕大多數?」趙貞吉臉色微變道:「如此說來,你還是有和徐階聯手的方面。」
「是!」羅信點點頭道:「在支持裕王方面,客官條件決定我們只能夠聯手。而且高大人也只能夠和徐階聯手。」
趙貞吉微微一愣,隨後點頭道:「不錯,在這一點上,高大人必定會拋棄黨爭,和徐階聯手,徐階亦然。」
羅信默然不語,半響,趙貞吉目光一亮道:「不器,你剛才說過,你不看好徐階,預見徐階必定會離開內閣,如此說來,你看好高大人?」
羅信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知道歷史上,如果只憑著高拱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將徐階擠出內閣,他是和徐階的學生張居正聯手,才將徐階擠出了內閣。然後便是高拱和張居正兩個人之間的黨爭,最後由張居正取得了勝利。
若說看好誰,羅信真正看好的自然是張居正,而不是高拱。
「不器,你怎麼不說話?」
羅信點點頭道:「我是看好高大人,但是高大人過於剛正。」
「難道剛正不好嗎?」趙貞吉的神色露出一絲不悅。
羅信暗中嘆息了一聲,心中暗道:「我要說的不是剛正啊,而是清高。這樣的人,最終不可能是張居正的對手。」
但是,羅信不能夠這麼說,便只好說道:「水至清則無魚!」
趙貞吉默默不語,羅信便含笑道:「就拿詹事府來說吧,如今的情況大人您也知道吧?」
趙貞吉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詹事府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整天沒有人上班,都去忙著賺錢。但是,你能夠處置他們嗎?
「但是,其他的一些衙門為什麼沒有這種情況?」羅信再問。
趙貞吉嘆息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為什麼,因為那些衙門有油水可撈,自然不必苦逼地出去賺錢,丟那個人。
突然之間,趙貞吉的臉上就現出了黯然之色,長嘆了一聲。人家都長嘆了,而且臉上都顯露出憂愁之色,這次羅信便不能夠像之前那般裝作不知道了,便輕聲問道:
「大人有心事?」
趙貞吉看了羅信一眼,神色黯然道:「我就要離開了。」
「離開?離開哪兒?」羅信心中一驚。
「離開禮部,而且我歲數也不小了,準備告老還鄉了。」
「怎麼……會這樣?」
羅信心中震動可是不小。趙貞吉是什麼人?是禮部尚書,禮部尚書再進一位,那就是進入內閣。而且大明以孝治天下,所以對於「禮」十分重視,所有入閣的大佬,都必須有禮部尚書這個過程。沒有當過禮部尚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入主內閣。而擔任過禮部尚書的人,也必定如內閣。
既然趙貞吉都混到了禮部尚書這個份兒上,怎麼會告老還鄉?
這馬上就要入閣了啊!
再說了,如今在內閣,徐階有著張居正幫忙,這高拱很需要趙貞吉啊!難道高拱就這麼看著趙貞吉告老還鄉,而不攔著?
趙貞吉苦笑道:「因為高大人想要動吏部尚書!」
趙貞吉這麼一說,羅信立刻就明白了。吏部尚書是徐階的人,既然高拱盯上了吏部尚書,那徐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自然要回擊。
如何回擊?
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保住吏部尚書。
第二種,如果保不住吏部尚書,那就幹掉對方的一員大將,這就好比象棋中的對子,我這邊被吃了一個車,你那邊也要被吃掉一個車。
如今看到趙貞吉這幅模樣,看來徐階是保不住吏部尚書了,便準備對掉高拱的禮部尚書。
「還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羅信心中暗道,不過他也沒有說出這樣的話,否則便有看熱鬧不怕亂子大的嫌疑。不過,羅信還真是存了這個心思,只有高拱和徐階爭得越亂,羅信他們才會更有機會。於是輕聲道:
「局勢也未必就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