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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芳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而且這個生意就是他們兩個兄弟合股,各占五成份子。在大明,沒有官面上的路子,做點兒小生意還可以,一旦做大了,那就是給別人做的,會被有背景的人巧取豪奪。所以陸庭江的生意離不開他大哥的支持。
但是,陸庭芳畢竟是一個讀書人,這個階層心理很怪異,他們知道錢的重要性,藏著背後讓自己的親朋友好經營著生意,每月按時收著份子錢,但是又有著看不起一身銅臭的生意人,覺得凡事鑽營不是君子之道。所以當他看到自己的二弟以借書要挾羅信,心中便很不適,老臉不禁一紅。
羅信此時已經想不透陸庭江要自己的畫做什麼,但是心中卻決定不弄清事情的真相,堅決不再為陸庭江作畫。於是,羅信又神態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朝著坐在椅子上的陸庭芳深施一禮道:
「陸老爺,今天是學生唐突了,告辭。」
話落,羅信便直起腰,轉身向著門外走去。這是他的一次試探,如果陸家兩位老爺不喚住他,你們就表明他們雖然需要自己的畫,但是卻也沒有那麼重要。至於失去了這次借書的機會也無所謂,他的記憶中有著太多的書。
實際上他並不缺少書,他缺少的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對書籍精義的認知,不管在什麼時代,和光同塵都十分重要,如果羅信將後世的觀點拿到這個時代,那就是特立獨行,不是被當做瘋子,就會被抓起來,甚至被砍頭。所以,就算是不能夠從陸庭芳這裡借書,他以後言行謹慎一些,慢慢了解這個時代就是了,只不過耗費的時間久一些。
如果陸家兩位老爺喚住他,那就證明自己的畫對他們很重要,也許自己藉助自己的畫,不僅解決了借書的問題,還能夠解決家裡的生活問題。
當他的一隻腳已經賣出了門檻,背後傳來了陸庭江的聲音:「後生,且慢。」
背對著陸庭江的羅信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笑容一斂,轉過身平靜地望著陸庭江。
「後生,書你可以借,一幅畫我另外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咳!」陸庭芳終於忍不住二弟的市儈,朝著羅信找了找道:「後生,過來。」
「是!」羅信恭敬地應了一聲,走到了書案之前。
「將三字經背與老夫聽!」
羅信聞言神色微楞,不知道怎麼這就又讓他背書了?
但他也只是略微一愣,隨後便背誦了起來。反正他又不是不會背,誰怕誰?
半個時辰之後,陸庭芳和陸庭江兄弟兩個愣愣地望著羅信,在這半個時辰里,羅信已經按照陸庭芳的要求將《三字經》和《千字文》通背了一遍。
「這還是一個剛剛進學半個月的八歲稚童嗎?」
陸庭芳上下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羅信,像他這種讀書人最愛羅信這種神態不卑不亢又極為聰慧的少年郎。沉吟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
「開始讀論語了?」
「剛開始!」羅信神態恭敬。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
說到這裡,陸庭芳停了下來,望向了羅信。羅信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順著往下背道:
「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人之本與?」
陸庭芳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道:「可知其精義?」
羅信肅聲道:「天下人如果能夠在家中對父母盡孝,對兄長順服,那麼他在外就可以對國家盡忠,忠是以孝弟為前提,孝弟以忠為目的。」
陸庭芳的眼睛就是一亮,隨後又變回了平淡之色,詳細問了羅信的家庭住址和家庭狀況,然後便對羅信道:
「羅信,老夫可以將書借給你,但是一次只能夠借一本,不能夠損壞。」
羅信心中大喜,急忙開口道:「多謝陸老爺。」
「去吧!」
陸庭芳抬手指了指書櫥,示意羅信自己卻挑選。全然不再提畫畫的事情,而且陸庭江此時也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仿佛忘記了他的目的。
既然人家不提,羅信自然不會主動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