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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狂轟亂炸一般的彈劾,最後讓徐階和高拱都按規矩呆在家裡,內閣積累了大量的工作,所以此時內閣幾個人都集中在大辦公室內,集體工作,遇到棘手的問題,立刻展開研究。
嚴納和馬芳也都老老實實地處理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工作,他們兩個都知道徐階和高拱為什麼面沉似水,心情極其惡劣。
這是因為這次雙方的彈劾,已經到了撕破臉,沒有底線的程度。徐黨將高拱從讀書到如今每一個可以拿來做文章的事情都挖了出來,甚至還有一些瞎編的污水。而高黨也將徐階彈劾得體無完膚,而且很多都是實錘。
這就不是小孩吵架了,而是讓兩個人遍體鱗傷,名聲大毀,不說一輩子恐怕都癒合不了今天的傷痕,便是臉面上都沒有了在內閣待下去的勇氣。最重要的是,隆慶帝真的可以藉此機會,將他們趕出內閣,而不會有任何後遺症,不會有人說隆慶帝的昏君。
對比起高拱和徐階,實際上,高拱現在有些怕了。他一邊批閱著文案,一邊擰著眉頭,面色陰沉。
因為他知道他和徐階相互攻擊都已經達到了極致,不會再有什麼新鮮的攻擊點。但是,自己攻擊徐階的方方面面,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徐階攻擊自己的方面卻有著未來的不可確定性。
是什麼呢?
便是一條鞭。
而錢荒就是一條鞭的引子,只要錢荒的問題不解決,待羅信回來之後,便會立刻爆發出彈劾一條鞭的事情。那個時候,又是一場焦頭爛額。只要能夠解決錢荒的問題,一條鞭就能夠繼續下去,也就破解了徐階的攻擊,那個時候,高拱就不懼徐階。
但是……
如何解決?
「唉……」
高拱在心中不由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希望羅信先把南方的事情解決掉吧,否則這次真的抵擋不住徐黨的攻擊啊!
張居正站在自己值房的門外,望著漫天的雨絲,伸出手,雨絲落入手心,但是他的心卻更冷。
他已經沒有了理政的資格,三年內不能理政,只能夠學習,如同一個司值郎。
一個內閣大學士,卻幹著司值郎的事情,呵呵……
張居正微微眯起了眼睛,狹長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厲芒,低聲呢喃道
「冬天總會過去,只要一場雷雨,春天就會來臨!」
京城在等,南方在等,整個大明都在等,等待羅信的消息。蘇州的每一天的消息,都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整個大明傳播。大明的領土上,所有的茶坊酒肆,說書人都在講羅信的故事。而如今最受歡迎的故事,便是羅信海上單刀赴會。
沒有人知道羅信在烏篷船內商談的真正內容,但是不妨礙那些說書人編造,羅信已經成為了大明的英雄。
孤膽英雄!
而就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期盼中,俞大猷帶著大明水師出發了,而且羅信也親自披掛上陣,和俞大猷一起出海,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將目光投向了東南,每天都有消息向著四面八方傳遞。
京城。
徐階,高拱,嚴納和馬芳依舊在處理政務,張居正也進入到大辦公室,但是卻不能夠理政,只是在一旁打下手。
這還是徐階和高拱爭執了一番,才給張居正爭來的機會。而且高拱也只是嗆了徐階幾句,發泄自己的不爽,他也知道,這件事阻擋不了張居正。張居正只是不許理政,學習觀察是張居正的權利。
「砰~!」
房門被推開,眾人神色一愣,特別是情緒一直不好的徐階和高拱,更是憤怒的瞪向了大門口,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直接衝進來?
然後他們兩個人的屁股低下就像是被彈簧彈了起來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完全不像是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
「陛下,您這麼來了?」
隆慶帝直接坐在了首位,然後擺擺手,讓眾人坐下,臉上帶著憂慮道
「兵部有羅師的消息嗎?」
「還沒有!」馬芳立刻開口道「羅大人在五天前率軍出海,大海茫茫,傳遞消息非常困難,恐怕需要戰事結束,才會有消息送過來。」
徐階在心中鄙視了一下隆慶帝,在羅信身邊的錦衣衛會獲得第一手消息,而且會在第一時間內送到隆慶帝的面前,如今你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