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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點點頭,沒有再言語,帶著眾人去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看著一座三層小樓,還有圍牆圍起來的小院子,眾人都好奇,徐時行問道:
「不器,這房屋似乎沒有木頭,是怎麼建的?」
「水泥!」
羅信自豪地一笑,將水泥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一邊介紹,一邊帶著眾人進入到小樓內,親自沏茶,然後大家圍坐,羅信便將目光望向了眾人。
「不器,這二十幾天你不在京城,京城已經亂成了一片。」
羅信神色一變道:「如何亂了?內閣有高大人在,如何會亂?」
「唉!」張洵嘆息了一聲道:「正是因為高大人啊,如今內廷和外庭打起來了,打得不可開交。
先是宦官監軍和御使監軍打,卻沒有想到一向伶牙俐齒,彈劾朝中大臣都一彈劾一個準兒的御使,竟然打不過那些沒卵子的太監。
高大人氣急,便橫掃了那些太監在宮外的生意,如此太監也急了,便在政務上開始大力伸手,一邊阻礙外庭政務,一邊大肆貪污。偏偏陛下護著那些沒卵子的太監。如此督察院那些御使,之前因為徐階的離開,消停了一陣子,正愁沒事兒干,沒東西揚名呢,如此便像雪片一樣彈劾宦官,甚至陛下。
陛下似乎也生氣了,不管你什麼奏章,一律留中不發。而科道也硬氣,將陛下所轄中旨一律封還,讓陛下的旨意出不了皇宮。」
「這還只是文斗,三天前,已經發生了武鬥。」徐時行嘆息道。
「武鬥?」羅信臉上駭然:「軍隊出事了?」
「不是!」徐時行擺手道:「那些宦官對外庭深恨,因為他們在京城開的私店被封了,他們竟然將進宮的官員給打了,差點兒打死。
這一下子激怒了百官,百官沖向皇宮,卻被太監攔住,就在皇宮大門那裡,雙方激戰,可悲的是,文官竟然沒有打過太監,一個個被打的那叫一個慘。」
「如何亂成這樣?」羅信臉上的神色更為駭然。
「百官如何忍得下這番羞辱?數百人敲響了登聞鼓,在午門外死諫。」
「陛下呢?」
羅信不由揉著自己的眉心,心中擔心嘉靖帝,性格懦弱的隆慶帝這是管不住那些太監啊。
「那些太監跪在陛下的面前,哭得震天動地,說是外庭欺壓內廷,不把陛下放在眼裡,這是要架空陛下,視陛下為傀儡。」
「後來呢?」
「後來陛下召見高大人,想要高大人將那些死諫的官員勸回去。但是,這事兒高大人如何敢做?而且他心中也厭惡太監,心中向著百官。如此陛下對高拱極為不滿意。」
「繼續說。」羅信此時已經皺起了眉頭。
「後來陛下也就象徵性的抓了幾個不相干的太監,打了一頓。雖然遠沒有滿足百官,但是卻也知道這已經是陛下不耐煩了,再加上高拱的勸說,那些跪在午門外的官員才被勸了回去。只是如此一來,太監和百官的仇恨越來越深。如今也就內閣幾個閣老敢進入皇宮,那些太監不敢懟閣老如何,但是如果是別的官員進入到皇宮,哪怕是六部上書,都會被皇宮內的太監一擁而上,打個半死。
而那些太監也不敢輕易出宮,否則會被百官打個半死。
真是斯文掃地!
唉……
要我說,高拱這個人現在有些糊塗了。要不你就支持陛下,要不你就支持百官,這樣和稀泥,兩邊都不討好。」
「呵呵……」羅信笑了兩聲道:「高大人如今也是有苦難言啊。他也不是不想像徐階那般,架空陛下,將大明朝政獨攬手中。但是他卻並沒有左右朝廷官員的能力。最起碼現在沒有。因為被起復的那些老臣都是徐階起復的,雖然徐階告老還鄉,但是那份人情便落在了張居正的身上。只要一天高拱沒有征服那些起復的老臣,他就不可能掌控朝堂。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敢支持陛下,徹底得罪百官?
如果是那樣的話,高拱就會失去人心,所以即便是違背他的心愿,他也得護著那些官員。但是,他又不敢得罪陛下。
陛下自從和徐階鬧得不愉快之後,連帶著對高拱也有了意見。特別是想要享受一些,向內閣要點兒銀子的時候,被高拱毫不客氣的拒絕,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