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隆慶帝的臉上現出了焦慮之色,此時他意識到了徐階要架空他的決心,而且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陛下,不要怕。」
羅信溫聲道,然後目光掃過了房間內的一眾太監,隆慶帝立刻開口道:
「你們都退下!」
馮寶等人都悄然退下,然後將房門關上。
內閣。
張居正站在徐階的對面,輕聲道:「恩師,羅信一回來,便被陛下召進了宮內。」
「呵呵……」徐階冷笑了兩聲道:「陛下這是慌了。還以為羅信是萬能的。呵呵……」
張居正的眉宇之間現出一絲憂慮道:「恩師,那羅信可是被譽為大明財神。」
「他理財確實是一把好手。」徐階淡淡地說道:「但是理政卻不行。錢荒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理財就能夠解決的,而且在為師看來,那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太岳,高拱下野已成定局,在未來,你的主要對手便是羅信。」
「學生明白。」
從皇宮裡出來,羅信沒有去內閣,而是直接回家。洗漱完畢,吃了飯,又檢查了羅羽的學業,和妻子溫存了一番。羅信才頂著月光,慢步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自己親自動手沏了一壺茶,也沒有點亮燭火,而是坐在黑暗的書房內,捧著一杯茶,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明。
枯坐一夜的羅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一身骨節咯吱直響,雙目雖然因為熬夜而紅,但是目光卻充滿了堅定。
來到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仰首望著天邊的那一抹魚肚白,輕聲呢喃道:
「既然已經不能讓你們兩雄俱在,那就讓徐階下野吧。」
內閣。
羅信走了進來,嚴納一臉喜色地迎了上來。
「羅大人,你可回來了!」
馬芳也張居正也上前施禮,羅信回禮道:「諸位辛苦了。」
三個人將羅信簇擁在中間,進入到大辦公室,羅信當仁不讓地坐在了首位,嚴納退居到羅信的下首。羅信目光望向張居正道:
「太岳,徐大人還在家中?」
「是啊!」張居正苦笑道:「徐大人和高大人因為被彈劾,所以都上了自辯書後,在家裡等待陛下的發落。」
羅信點點頭,然後目光掃過馬芳和嚴納道:「如今朝廷有什麼亟待處理的事情?」
「一條鞭啊!」嚴納道:「現在矛盾就集中在一條鞭上,如果能夠將一條鞭的問題解決,就撥雲見日了。」
「一條鞭……」羅信曲起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道:「實際上矛盾並不是集中在一條鞭上,而是集中在錢荒上。如果錢荒能夠得以解決,一條鞭便沒有問題。」
「話是這麼說,但是如何解決錢荒?當初我們也是動盡了腦筋,不是依舊想不出辦法?」
高府。
高拱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羅信去內閣了?」
「是!」那人點頭。
高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舒展開來,淡淡地說道:「如今羅信在內閣的位子應該僅遜於我了。以羅信的能力,暫時統領內閣,我倒也放心。」
「老爺!」那人焦急道:「實際上,陛下沒有讓您呆在家裡。您的自辯書已經過去很久了,陛下也派人請你回內閣,您又何必在家裡和徐階扛著?即便是沒有陛下相請,您也可以隨時回去內閣。有人彈劾老爺,老爺上自辯書後,留在家裡,這只是一個以示自己清白的個人規則,實際上朝堂並沒有這個規則。老爺您如果繼續呆在家裡,豈不是給羅信機會?羅信雖然是老爺的盟友,卻不是自己人。」
「我知道!」高拱思索了片刻道:「盯著點兒徐階。」
徐府!
徐魯卿站在徐階的面前道:「父親,羅信去了內閣,而且代替了嚴納,統領內閣。如果您在這樣呆在家裡,大權旁落矣。」
「大權旁落?呵呵……」徐階冷笑了兩聲道:「沒有坐過那個位子的人,不會知道那個位子的艱難。那就是一個火山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火山噴發,就被燒成了灰灰。」
徐魯卿眉宇之間流露著焦急道:「父親,您也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恐怕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