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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乾清宮,向著皇宮宮門走去,四周空曠無人,高拱這才感慨道:
「不器,陛下比之前變化挺大啊!」
這主動說陛下的閒話,都是兩個親密無間的朋友之間才能夠說的,高拱如此開口,便是向羅信釋放善意,我都這樣了,你也應該回饋一下吧?
「是啊!」羅信當然不能夠裝作聽不懂,而且還要善意回應,畢竟在未來,他和高拱聯盟是一個基礎:
「一個人地位變了,想法也就變了,坐在不同的位子,向著不同的事情,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啊!」
「好一句屁股決定腦袋,話糙理不糙。」高拱向著羅信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又嘆息了一聲道:
「不器,徐階揣摩上意,符合了陛下的心思,我們步履艱難啊!」
羅信也搖頭嘆息道:「陛下連背叛他的徐階都能夠忍下來,可見陛下對先帝……唉……」
高拱的神色也黯然,隨後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原本以為徐階背叛了陛下,我便成為了陛下的一個老師,陛下登基之後,便是我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終於不用看人臉色,實現自己的理想,為大明謀福。卻沒有想到,依舊是一個做媳婦的命。」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出了皇宮大門,各自乘坐著車轎,各自回家。
回到了府上,羅信便進入到書房,開始思索著怎麼寫奏章。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可想的,歷史上這樣的範文又很多,羅信每用多久,就寫完了《請早立太子疏》。
第二天。
羅信揣著《請早立太子疏》,乘坐著車轎去上朝。
羅信來到了皇極殿外,臉上便忍俊不禁地露出苦笑。他覺得自己來到很早了,最起碼早來了兩刻鐘的時間。但是,卻駭然發現,自己似乎是最後一個到了。每個官員的臉上都掩飾不住地興奮,看來這幫子官員的興奮勁兒還沒有結束。
到了上朝的時候,羅信偷偷看了一眼隆慶帝,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百官都是一副興奮勁兒,但是隆慶帝卻是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的疲憊,坐在龍椅上,讓人感覺都坐不穩當。
「這是陛下擔心朝政?還是在高拱和徐階之間難以做出選擇?」
羅信的心突然便有了一些紛亂,一方面是擔心隆慶帝再一次信任徐階,另一方面也是擔心隆慶帝的身體,要知道隆慶帝在歷史上只活了六年。
但是,百官卻毫不在意隆慶帝的精神夠不夠,反正他們一包子精神,原本昨天就沒有吵夠,今天生怕自己落後,一個個都搶著上奏,搶著發言,搶著駁斥,搶著講述自己的主張。
徐黨和高黨之間的戰爭根本就沒有醞釀,瞬間就碰撞在一起,吐沫星子橫飛,各種手勢在空中飛舞,各種對罵震動皇極殿。
羅信站在柱子前,後背靠著柱子,摸了摸袖子裡的奏章,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高拱,高拱必須先上奏,然後他附議,這是規矩。既然他和高拱聯盟,高拱的官職比他高,在這種不關乎自己利益的事情,羅信就要對高拱擺出尊敬的行為。所以,他在等高拱。
但是……
高拱似乎是忘記了立儲的事情,或者是因為兩黨的碰撞太快,瞬間進入了激烈的程度,讓高拱頭腦發熱,顧忌不到了。
可是,就是以為高拱這一拖延,便出事了。
這個吵架也有累的時候,通常是一個人累了,或者被懟的沒有話了,另一個人就迅速接上,繼續和對方懟。但是,這銜接之間總有一頓的時候,不會總是銜接的那麼好,如同無縫對接。
這不,就在此時一頓的瞬間,便見到張居正猛然沖了出去,剛抬起一隻腳,就放開了嗓子,用吼的。
「陛下,臣有本奏。」
這一聲吼,立刻讓紛亂的朝堂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聲望向了張居正。把正在神遊天外的隆慶帝都嚇得一哆嗦,然後嗔怪地看了一眼張居正,那意思是,你那麼大聲幹嘛?
「講!」
張居正總算從擠在大殿中間的那些官員中間擠到了前面,宏聲道:
「臣戶部侍郎張居正啟奏陛下,皇長子睿智文雅,仁孝無雙,請陛下早立皇長子為東宮太子……」
「糟了!」
張居正下面的話,羅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