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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內閣心頭就是一震,誰都知道,這是隆慶帝心中對嘉靖帝的恨意已經迫不及待了。
道觀和祭壇拆不拆,高拱不管。但是,海瑞等人一放,便是那些曾經被嘉靖帝打壓的官員起復的開始,恐怕隨後便會有大量的官員起復,這些官員一旦入朝,便會成為許家堅定的簇擁者,因為他們是遺詔的受益者,而遺詔是誰拿出來的?
徐階!
「陛下不可!」高拱顧不得其它,因為他已經看到徐階要張口了,絕對不能夠讓徐階搶先將此事定下來,否則就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
隆慶帝臉色現出不悅,不過高拱是他的老師,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在徐階都背叛他的時候,高拱還堅定地支持他,這讓他不得不給高拱面子,便凝聲道:
「為何?」
「是啊,為何?」高拱心中電轉,但是卻不能夠有稍微的停頓,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陛下,雖然先皇罪己,但是作為兒子的您,也要把此時暫時押後,否則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陛下?」
「是啊!」馬芳立刻道:「臣附議!」
「臣附議!」
嚴納也道。嚴納此時倒不是徐黨,也不是高黨,他只是覺得隆慶帝如此做,真是會被天下百姓視為不孝!
大明以孝治國,隆慶帝如此急迫地行這不孝之舉,非大明之福。
徐階張開的嘴巴閉上了,但是釋放海瑞的決心就更大了。他發現內閣四個人,他竟然被孤立了。他這個首輔還沒有開口,便得到了三個內閣的反對。
隆慶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此時他也反應過來了,此舉確實會被非議不孝。但是心中一口氣卻難平。不得已地將目光望向了徐階。徐階沉思了一下道:
「陛下,這兩件事臣覺得可以先實行一個,延後一個。」
「實行哪個?延後哪個?」
「先將海瑞八個官員釋放。畢竟先帝遺詔中已經點明,我們這樣做,也是按照先帝的遺詔做事,沒有人可以非議。但是,那些祭壇和道觀還是延後一段時間。」
高拱剛要張口,隆慶帝卻已經點頭道:「好,既然如此,就將海瑞八個官員釋放,朕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高拱只好閉上了嘴巴,四個人退出了大殿。高拱望著徐階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甩了一下袍袖。徐階也不以為意,反而向著嚴納含笑道:
「嚴大人,同行?」
嚴納心中嘆息了一聲,他不想得罪高拱,也不想得罪徐階。而此時徐階先發出了邀請,也只好和徐階並肩離去。馬芳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道:
「局勢不妙啊!如果這嚴納也被徐階爭取去了,我們在內閣的阻力就更大了。」
「這還是小事!」高拱有些鬱悶地說道:「關鍵是那些起復官員的事情。」
「你還是早一點去和陛下點明這其中的關鍵。」馬芳輕聲道。
高拱回頭看了一眼大殿,然後收回了目光,壓低了聲音道:
「今天陛下有些不悅,並不是說的時機,待明日,我再和陛下分說。」
「可是……今日海瑞他們就會放出來。」馬芳急道。
「這也沒有辦法,就算是我現在去找陛下分說,那海瑞也早就放出來了。你沒有看到方才那馮寶已經去了嗎?」
「唉……」馬芳不由嘆息了一聲。
高拱沉吟道:「但是今天的時間也不能夠浪費,就快黃昏了,我們兩個一起去嚴納的府上,務必要將嚴納爭取過來。不能夠便宜了徐階。」
「好,同去!」
「同去!」
羅信此時也醒了,他是被陶興彥,雲知秋,張洵和海正四個人給叫醒的。羅信睜開眼望著站成一排在他窗前的四個人,翻了一個白眼道:
「你們不累啊?」
「反過乏了!」張洵含笑道。
「你們反過乏,我還還沒有呢。」羅信氣道。
「不會吧?」陶興彥睜大了眼睛道:「我們四個文弱書生都反過乏了,你一個練武的莽夫還沒有反過乏?」
羅信再度翻了一個白眼道:「我比你們累好不好?我又要掌管新帝登基,又要送先帝。我打算睡三天三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