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如此,嘉靖帝覺得朝廷的面子也爭回來了,至於對羅信的愧疚……
那就只有繼續愧疚了!
和自己想要過的平靜生活比起來,這點兒愧疚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嘉靖帝終於下旨了。讓羅信只抓張道源等反賊,而對山民要採取教化。
當日,聖旨就出了京城,八百里加急,奔往江西。
高府。
高拱坐在太師椅上,臉上的神色沒有高興,反而有些複雜。王錫爵站在高拱的對面,輕聲道:
「恩師,陛下終於下旨了,您怎麼似乎不高興?」
「唉……」高拱嘆息了一聲,抬起眼帘望著王錫爵,心中一動,徐階已經有了張局長這個接班人,而自己卻還沒有。不過,這王錫爵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通過觀察,潛力不下於張局長,於是心中便有了培養王錫爵的念頭,望著王錫爵道:
「符馭,你覺得我們這次是贏了?」
王錫爵思索著道:「我們這次能夠讓陛下下旨,走聖人之路,而非殺戮之路。應該是贏了吧?」
「是啊!」高拱又嘆息了一聲道:「從這一點上講,我們是贏了。但是,卻埋下了兩個隱患,巨大的隱患。」
「兩個隱患?」王錫爵愕然。
「是啊,你想一想,這兩個隱患會是什麼?」
王錫爵苦思良久,卻搖頭道:「還請恩師指點。」
高拱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他想起了羅信,羅信的年齡還要比王錫爵小,但是羅信的智慧卻不是王錫爵能夠相比的。
「為什麼羅信就不願意成為自己的門生?如果能夠成為自己的接班人……」
想到這裡,高拱心中又不由苦笑,羅信如今的地位已經都能夠威脅到他了,可以說,羅信雖然比他高拱還弱一些,但是卻也具備了和他平等的資格,自己想要羅信成為他的接班人,是自己想多了。
按耐住心中的遺憾,將精力放在了王錫爵的身上道:
「符馭,你覺得一個帝王如何治理國家?」
「當然是遠小人,近賢臣,心懷天下,禮賢下士……」
王錫爵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高拱看著王錫爵青澀而正義的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王錫爵說的都是理想化的東西,但是不可否認,王錫爵有著一顆正義的心,這非常對高拱的胃口。
高拱就是這麼一個清高理想化的人,否則也不會和徐階聯手彈劾羅信,在這一點上,他對羅信沒有私人恩怨,完全是羅信的做飯傷害到了他的理想。所以,王錫爵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雖然很差,但是高拱卻很高興,便耐下心來培養王錫爵。
「符馭,你說的不算錯。但是,帝王的真正手段是平衡。」
「平衡?」
「不錯!」高拱的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一個帝王不可能讓朝臣一家獨大,那樣會架空帝王。所以,他都會在朝臣中扶植兩股力量,這兩股力量要實力相當,這就是平衡。如此,帝王才會掌控朝政。
所以,這次我和徐華亭聯手,便是打破了這種平衡。
徐華亭是老內閣,當初嚴嵩在的時候,他就是陛下扶植起來,制衡嚴嵩的人。如今嚴嵩已倒,陛下讓我進入內閣,就是讓我制衡徐華亭。
但是,這次我違背了陛下的心念,不僅沒有制衡徐華亭,反而和徐華亭聯手,這便讓陛下感覺到壓力的同時,也對我產生了失望,甚至厭惡。
對上,我已經得罪了陛下,以後這內閣,恐怕徐華亭又要開始復甦了。」
「這……」
王錫爵也是聰慧之人,以前只是沒有人培養,沒有人指點,如今高拱一指點,他略微思索,便明白了過來,只是依舊有些不解地問道:
「可是,徐大人不也彈劾羅信了嗎?為什麼陛下不責罰徐大人?」
「那是因為如今的內閣,徐華亭已經勢弱,陛下再打壓他,整個朝廷都會掌握在我的手中,陛下自然不會這麼做。如果這次我沒有彈劾羅信,反而制衡徐階,恐怕這次陛下就會將徐階趕出內閣,另外再培養一個……估計會是張居正吧,進入內閣來制衡我。
但是,我沒有,所以陛下便會打壓我,而太高徐階。這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