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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默默無語,他知道對方說的並不是實話,但是這番推測也絕對有道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那書生似乎在醞釀著什麼言辭,羅信似乎是在思索著書生那番話給他帶來的衝擊。
只有兩個人中間的那堆篝火噼啪作響,升騰的火焰,讓兩個人的面孔都變得隱隱搖晃。
此時,萬大全他們也升起了一堆篝火,在大殿的另一邊坐下,一個個目光凌厲地望向了對面。而那書生的十幾個隨從也坐在了那書生的身後,目光凌厲地望向了萬大全等人。
仿佛一旦有一個突然的動作,雙方就會爆發一般。
「唉……」
幽幽一聲嘆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書生的臉上。羅信也抬起眼帘,望向了對面的書生。
「賢弟,你認為裕王和景王那位殿下更適合那個位子?」
「難道不是裕王嗎?」羅信淡淡地說道:「裕王寬厚,明君之相。」
「我承認裕王寬厚,但是卻不適合如今的大明啊!」
「何以見得?」
「賢弟,方才我已經說過天下大勢,如此危局,需要一個英勇的帝王,而不是需要一個寬厚的帝王。」
「景王不是英勇,而是桀暴。」
「桀暴?那只是尋常人的看法,是不了解景王。」
羅信沉默了片刻,臉上綻放出笑容道:「不管是誰當上的帝王,那都不是我們兩個閒人應該操心的。」
那書生的臉上也綻放出笑容道:「說的也是,我們只是閒談。」
「困了!」
羅信朝著那書生點點頭,站起身形,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邊,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萬大全等人眼帘微垂,卻是不敢入睡。待天明,羅信睜開了眼睛,便看到萬大全等人熬紅的眼睛,向著對面望去,對面的那十幾個隨從也是一般模樣。
羅信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對面的那書生也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雙方這次都沒有再說話,都是默默地收拾東西,然後走出了老君觀,紛紛上馬。羅信將目光望向了那書生,那書生的目光也恰好望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羅信的臉上綻放出笑容道: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那書生也含笑道。
話落,兩個人各自撥轉馬頭,迎著風雪而去。
「先生!」緊跟在那書生身旁的一個青年,手中握著一柄連鞘長劍,輕聲道:「那個人是羅信,昨夜為什麼不殺了他。我有把握,可以一劍殺之,他的那些護衛擋不住我。」
那書生微微搖頭道:「你小看羅信和他那些手下了。羅信能夠只帶兩千人,縱橫草原,能夠打得倭寇落花流水,豈是文弱書生?
而且他那些手下,都是百戰老兵。也許你暴起之下,能夠刺殺羅信。但是刺殺之後呢?我們能夠脫身嗎?
而且,你也未必殺得了。」
那青年猛然攥緊了手中劍,慢慢地又放鬆下來道:
「是某錯了,應該以先生安危為重。」
那書生搖搖頭道:「我的安危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的大業。我如今為羅信分析天下大事,在他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在未來,他未必就不會為景王殿下效命。」
「老爺,為什麼不殺了那個翟東讓?」萬大全輕聲道。
當初他可是看過翟東讓的肖像,也在景王府前盯過翟東讓,見過翟東讓。所以,他對於羅信不殺了翟東讓很奇怪。
羅信微微搖頭道:「他手下有幾個江湖人。你們練的都是沙場的本事,真的和江湖人對上,會死不少人。
上馬,他們不是你們的對手。
下馬,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萬大全心中一凜,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緊張道:「是小人疏忽。」
羅信擺擺手道:「雖然是和他第一次見面,不過倒是有些摸透了他的性子,以他的性子,恐怕會把景王拉下深淵。」
「老爺,您是說……景王會反?」
「不知道,不過景王肯定不會甘心讓裕王登基的。」
「那……」
「放心,景王興不起風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