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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現在已經隱隱有一種感覺,徐階已經漸漸地不再成為他的對手,而他真正的對手是張居正。徐階在正式退隱之前,一定會輔佐張居正,而張居正的源泉也是心學,如果自己能夠在心學這一塊土壤上瓜分一塊,也就多了一個壯大自己,削弱張居正的機會。
雖然如今的張居正名望沒有他高,品級也和他一樣,但是他卻十分重視張居正。實在是在歷史上,張居正的名聲和成就要比徐階大了很多。
便點點頭道:「好,我等你消息。」
景王啟程了,袁煒也跟著景王啟程了。京城安靜了下來,裕王雖然還沒有被正式立為儲君,但是在百官的心中也都把裕王當作了儲君。
內閣中,徐階卻一改懦弱隱忍的狀態,和高拱競爭得十分激烈。而在這種激烈的爭鬥中,張居正卻是悄然回到了裕王府,雖然裕王對他十分冷淡,他卻默默地展示著自己的能力和忠心。
裕王對張居正的態度有些複雜,因為張居正在徐階轉頭景王之後,雖然沒有公開支持徐階,卻也沒有反對。這讓性格寬厚的裕王,也只能夠用冷淡來對待張居正,卻做不出來驅趕張居正的事情。而這就是張居正的機會。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九天,嘉靖帝剛剛做完了當天的修煉,便有太監稟報,袁煒的公子前來報喪了。
嘉靖帝初始聞聽,神色明顯楞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半響,睜開眼睛道:
「去問問。」
「遵旨。」
黃錦便走出了大殿,大約兩刻鐘的時間,便返回了大殿道:
「陛下,袁煒在離開京城的第三天就病了,然後就一病不起。」
嘉靖帝長嘆了一聲道:「哀莫大於心死啊!一個有了想法,又看著想法破滅的老人,承受不住啊。」
黃錦微微低下頭,不敢言語。嘉靖帝想了想道:「讓袁煒一下不要跟著景王去封地了,讓他們回故里吧。」
「遵旨!」
徐府。
書房。
「父親,陛下也太過無情了。」徐魯卿眼中有著憤然,又有著擔心道。
徐階含笑道:「你不是在對袁家的結局憤然,而是為徐家的未來擔心吧?」
徐魯卿的神色一怔,細想一下,霍然驚覺,自己的潛意識還真是如同父親那般所說。冷靜下來的徐魯卿思索了片刻道:
「父親,不管怎麼說,袁大人為陛下盡忠幾十年,這一死之後,陛下就不管不顧地給打發了,而且還讓袁家上下驅逐京城,讓他們回歸故里。這不是天性涼薄是什麼?」
徐階卻是搖搖頭道:「陛下天性涼薄,這在百官都知道。但是這件事卻做的還有人情味。」
「父親……」
徐階擺擺手道:「袁煒是景王的老師,這多年以來,為了景王,不知道做了多少針對裕王陣營的事,被他害過的人不知凡幾。如今裕王基本上就是未來的大明皇帝。就算裕王天性醇厚,不會追究袁煒,但是皇帝不追究,不代表其他人不追究,那些跟著裕王的人,一旦得勢,怎麼會饒過袁煒?
甚至會禍及家人!
而如今陛下讓袁煒的家人回歸故里,而且是白身回歸。如此,即便是將來裕王登基,那些人也不好意思在去加害袁煒一家。這是陛下在保袁家啊。」
徐魯卿愣愣地望著徐階,徐階不再言語,目光漸漸沒有了焦距,半響,長嘆了一聲道:
「徐家的未來未必會及得上袁家啊!」
「父親……你是說陛下……」
「徐階指望不上陛下,只能夠把希望寄托在泰岳的身上。為父會全力扶持泰岳,也希望泰岳在將來能夠回報徐家。」
「父親……」
「你是想陛下會不會像對袁家那樣對待徐家,是嗎?」
徐魯卿此時心中也已經明白,自己的父親在內閣呆不長時間了。以父親的智慧,如果不是事態緊急,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經到了盡頭,如今不會將張居正調回來,為了全力扶持張居正,一改往日的謹小慎微,在內閣和高拱寸土必爭,他看到了袁煒和袁家的結局,不由擔心徐家的未來結局。
徐家沒有等徐魯卿回答,而是搖頭道:「不會的,陛下不會那樣對我。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