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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楚。」
羅信沉吟了片刻道:「能查出來嗎?」
「不太可能,他們爭吵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只要他們兩個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羅信,摸著下巴思索道:「為什麼要吵呢?對了,這幾年何心隱和徐階有聯繫嗎?」
「有沒有信件聯繫不知道,但是兩個人在這兩年卻從來沒有見過面。」
「這有些不對頭啊!徐階和何心隱都是心學的領軍人物,不過是一個在朝,一個在野。但是在朝的徐階未必就比在野的何心隱高出多少名聲。何心隱在士林的名聲非常大,號稱俠儒,性格正直,而且武功高強。兩個人的關係十分好,以振興心學為理想……」
「嗯?」
羅信突然沉思了起來,宛如入定一般。足足有兩刻鐘的時間,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露出了一絲恍然,一絲喜色。
「老爺,您想到了什麼?」
王翠翹崇拜地望著羅信,她就崇拜羅信這一點,往往是很難理解的事情,但是羅信只要思索一會兒,就能夠理出頭緒。
「不能夠確定!」羅信含笑道:「只是推測。」
「妾身洗耳恭聽。」
「何心隱和徐階之所以能夠走到一起,並且成為好友,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心學傳人,而且有著共同的理想。這就是志同道合。
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卻決然不同。
徐階的性格隱忍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何心隱卻是性格耿直,眼睛容不得沙子。
之前我和何心隱也有過接觸,也算是朋友吧。那個時候,何心隱就對徐階頗有微詞,但也只是看不上徐階對嚴嵩的隱忍。而徐階也能夠說服何心隱,所以兩個人還沒有決裂,而且何心隱對徐階幫助不少。
但是,自從嚴嵩死後,何心隱原本以為徐階能夠實現他們共同的理想。卻沒有想到徐階讓他非常失望。
實際上,徐階不僅讓何心隱失望,也讓心學失望。因為有我和高拱的存在,阻礙了徐階,讓他任何計劃和行動都非常的不順利。如此,徐階的心中也非常急迫地想要幹掉我和高拱,但是他不僅沒有幹掉我和高拱,反而讓高拱在內閣的話語權越來越大,讓我的實力越來越強,這也讓徐階的心越來越焦躁。
說實話,如今的徐階已經有些急躁了,而且做事不再像之前的謹小慎微了,反而開始冒險。」
說到這裡,羅信不由開懷一笑道:「這也都是我和高拱給逼的。自從他被我逼得離開了裕王,轉頭了景王,他的心就不靜了,行事也越來越冒險了。
我估計這次他聯合高拱向陛下啟奏,要徹查暗殺我的事情,何心隱持反對態度。或者是……」
羅信眯起了眼睛道:「自從徐階離開了裕王,轉頭去支持景王,何心隱就持反對態度。在何心隱這種理想主義者,個人的榮辱,個人得失都不算什麼,只要能夠實現心學的理想就是終極的目的。
徐階在裕王那裡的地位不如我,這沒有什麼,只要大家合力將裕王捧上皇位,這便是心學發揚光大的第一步。按照何心隱的想法,我們就應該精誠團結輔佐裕王。但是,徐階的背叛傷了何心隱的心。
心學不看好景王,是因為景王的性格桀驁,他們看好裕王,是因為裕王性格懦弱,一旦裕王登基,心學就有掌控朝政的機會,那才是心學想要的結果。以景王桀驁的性格,即便是心學下大力氣輔佐景王上位,景王恐怕也不會讓心學掌控朝政。
一個性格桀驁的人太不好掌控,一個性格懦弱的人,便太好掌控。
何心隱應該是徐階請來共商大計的,但是何心隱應該是不同意徐階的計劃,被成為俠儒的何心隱可是鐵骨錚錚,正直耿直,不會喜歡徐階的那些手段,這是性格上的碰撞,而且他認為輔佐景王上位,已經背離了心學的初衷。景王上位,心學不會得到好結果,而且對大明有害無利。
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輔佐一個暗殺朝中大臣的皇子成為皇帝?
如果這樣他都肯去輔佐,他也就不是何心隱了,也就不是俠儒了。」
「如此說來,他們兩個是真的鬧翻了?」王翠翹喜道。
「也不能夠完全肯定,但是有八成。」羅信摸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