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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羅信在京城外面殺的貪官人頭滾滾,高拱在京城內,將無數官員罷官,大明官場風聲鶴唳,被官員稱之為官不聊生!
而且高拱還不滿足於京城,他把目光望向了地方。
南方三個省份都被羅信殺得人頭滾滾了,吏治清明了。但是,不是還有四個沒有遭災的省份嗎?
那四個省份有沒有貪官污吏?
北方有六個省,遭災的四個省,有羅信去殺,但是剩下的兩個省呢?
於是,高拱便將手伸進了南方的那四個省和北方的兩個省。
羅信依舊在雷厲風行的殺頭,賑災,剿匪。北方可是有四個省遭災,夠羅信殺一陣子的。而王錫爵在高拱的支持下,先是將原來嚴嵩的那些人全部罷官。隨後便將手伸向了徐階的人。
事情往往是這樣,上面一句話,下面就給擴大的無數倍。
高拱只是想整治吏治,下面的人卻認為高拱的真正目的是對徐階。於是大量彈劾徐階的摺子便擺到了嘉靖帝的面前。嘉靖帝此時心中也非常鬱悶。高拱是罷官了一批人,但是高拱畢竟沒有羅信那麼狠心,而且羅信之所以能夠殺的人頭滾滾,而且還抄家。那是因為在災區。所以,高拱只是將那些官員罷官,卻沒有抄家。
羅信那麼做,還會被士林理解,畢竟在流民和流寇遍地的地方,殺頭抄家也是安撫民心,讓地方迅速安定的一種方法。但是如果高拱在沒有受災的地方也這麼做,那可真就得罪了整個士林。所以,高拱沒有那麼做,也沒有敢那麼做。
但是
這樣一來,沒有抄家,就沒有銀子給嘉靖帝啊!
嘉靖帝同意高拱那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銀子啊!
如今看到又彈劾徐階,高拱這是想要幹什麼?便將高拱叫到了面前,冷然地望著高拱道:
「這些摺子是怎麼回事兒?」
高拱正色道:「陛下,臣只是想整理吏治,並沒有絲毫私心。而這些摺子彈劾徐大人,並非臣的本心,所以臣只有將這些摺子送給陛下面前,由陛下做主。」
嘉靖帝看著高拱,一言不發,直到把高拱看得心裡發毛,背後生汗,這才淡淡地說道:
「這件事你回去處理,朕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奏章。」
「臣遵旨。」
高拱退下了,回到了自己的值房,坐在那裡心中凜然,琢磨著嘉靖帝的心思。而嘉靖帝此時的心中也莫名地煩躁起來,他覺得最近亂事真多。羅信在外面處理的亂事還沒有完,高拱在京城內又搞出這麼多亂事,他全然忘記了這整治吏治是他同意的,只是想著沒有銀子賺。
「陛下,用膳了!」黃錦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嘉靖帝輕輕點頭,便有人擺上菜餚,嘉靖帝的飯量很小,只是盛了半碗飯,而且是沒滋沒味地吃著。將半碗飯吃下,撤下了飯菜,上了茶水,嘉靖帝淡淡地問道:
「如今徐階都在幹什麼?」
「徐階?」黃錦思索了一下道:「他整日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內閣值房。」
嘉靖帝皺了一下眉頭道:「在值房做得如何?」
「這個」黃錦頓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一言不發。」
嘉靖帝的眼中現出了一絲怒色道:「朕請他擔任內閣首輔,就是讓他當一個木雕?」
「這個如今徐階說的話,沒有人聽。大家都聽高拱的。」
嘉靖帝沉默了,如今他很不習慣。想當初嚴嵩在位的時候,一切都以嘉靖帝為目的,對嘉靖帝柔順奉承。後來徐階當上了內閣首輔之後,對嘉靖帝也非常體貼,更是不顧災民,為嘉靖帝修玉熙宮。
但是,這個高拱不同,清流出身,清正剛直。如今借著大明混亂的狀況,徹底將徐階打壓,然後將朝堂的各種力量能夠驅逐得驅逐,能夠打壓的打壓,能夠擰成一股繩的,都團結了起來,讓高拱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強大到嘉靖帝有時候都無可奈何。便如同這次彈劾徐階,雖然嘉靖帝阻止了,但也只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卻並不能夠處理那些彈劾徐階的御使。
嘉靖帝坐在那裡,思緒有些縹緲。
「內閣的權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