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原本那些人在徐階的威壓下,一個個都惴惴不安,有膽小的人,腿都在抖。 .等到羅信進來,他們立刻就如同有了主心骨,再聽到羅信這麼一番話,一個個差點兒笑出聲來,憋得滿臉通紅,雙肩亂抖。
徐階的腦門上就冒出了幾縷黑線,冷哼了一聲道:「本官沒有讓走,誰敢走?」
「哦!原來是閣老讓他們留下的,那就留著唄。」說到這裡,朝著徐階拱拱手道:
「下官見過徐閣老。」
「哼!」徐階冷哼了一聲道:「羅信,本官問你,你為何沒有坐衙?」
羅信走到了一張椅子前坐下,淡淡地說道:「徐閣老不也沒有坐衙嗎?」
「你……」徐階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官場上有著官場的規矩,羅信的職位比徐階低得太多,這才是徐階有膽量過來找事的底氣。在他心中想來,就算羅信心中恨他如死,卻也要老老實實地挨訓,這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哪怕他徐階今天盡情地羞辱他,他也得忍著。
他就是要當眾羞辱羅信,出自己一口惡氣,所以才不讓羅信那些下屬離開,他要當著羅信那些下屬的面,剝盡羅信的麵皮,讓羅信威望僅失。
但是……
他萬萬沒有想到,羅信一進來,急擺出一副和他撕破臉的姿態,不僅是指桑罵槐地說了一通,然後還自顧自地坐了下去,反問自己不是也沒有坐衙嗎?
「啪!」當即徐階就是一拍桌子道:「本官這是聽聞詹事府有人失去了做官的本分,經常不到衙,來這裡巡查。」
「啪!」
羅信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那聲音比徐階拍得聲音大多了,把徐階嚇得一哆嗦。猛然想起,羅信可是一個武將,不是單純的文人,脾氣可不怎麼好,剛剛把景王府的大門都給砸了,這要是把自己在這裡揍一頓,可就名聲盡毀了。正擔心間,卻聽到羅信霹靂大喝道:
「你們誰又偷偷跑出去了?或者是誰又遲到早退了?本官說過多少次,既然身上穿著官袍,就要用心做事。」
「我們沒有!」那幾十個官員一起搖頭。
羅信便轉頭望著徐階,臉上迷惑地說道:「徐閣老,他們說沒有,你抓到誰了?你告訴下官,下官定懲不饒。」
「你裝什麼糊塗?」徐階氣得渾身都發抖道:「本官說的就是你。」
「我?」羅信一臉的無辜道:「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徐階繼續哆嗦:「本官問你,你今天去哪裡了?為什麼在詹事府見不到你?」
「你問這個啊!」羅信淡淡地說道:「那就好好說話唄,我手下這些官員沒有犯錯吧?那你憑什麼訓斥他們?你官大,就可以隨意訓斥人?你還有沒有士林的品德?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屬下一個說法,如果你沒有說法,不道歉,從今日開始,詹事府不歡迎你。」
「好!」徐階倒是平靜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被羅信給帶偏了,不能夠讓羅信再這麼胡咧咧下去了,當即便點頭道:
「本官今日見到你這為左庶子都不坐衙,所以把對你的怒火發泄到了他們的身上,這是本官不對。但是……」
徐階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同兩支利箭一般鎖定著羅信道:
「你給本官一個解釋!」
「這件事很容易解釋啊!」羅信淡淡地說道:「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派個人來問一聲就行。聚賢書局被砸的事情你知道吧?」
徐階的心中一跳,他想起來了,皇上讓羅信親自去給景王府修大門,如果羅信以這個為藉口,他還真是沒有話說。不過,隨後他就想到,以羅信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可能親自去,頂多是最後裝大門的時候,在景王府門前露一面,斷無親自去給景王府大門量尺寸的可能,於是便譏諷道:
「如此說來,你是去給景王府修大門了?本官一會兒倒是要去看看,景王府的大門修到什麼程度了?」
他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你羅信可不要撒謊,一會兒我可是會去核實的。
沒有想到,羅信卻是一臉無辜的模樣道:「我去景王府修大門?這個沒那麼快吧?」
「你不是?」徐階驚訝道,他還真是不知道除了這個理由,羅信還有什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