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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珠海阿龍」「alvin4933」的慷慨打賞!)
至於嗎?
腦海大大的疑問,在譚高看來,在揚州郡,元文昌一手遮天,想要除掉陳三郎,起碼有好幾種法子:格殺、刺殺、毒殺……
隨便亮出一招,就夠陳三郎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麼,為何偏偏兜了偌大的圈子,犧牲這麼多官兵來做成此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譚高實在想不明白。
陳三郎仿佛瞧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淡然道:「我要是在路上死了,在床上死了,而或在縣衙死了。你覺得,皇帝會怎麼看?」
譚高一怔,作為一員武將,他的政治覺悟實在不怎麼樣。
陳三郎又道:「可我若是在剿匪過程中,被賊匪所殺,那就合情合理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很多時候,死的真相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死的形式。
只要形式能夠交代,那麼揚州方面便能推諉掉嫌疑,而朝廷也覺得得了面子,不會窮追猛打。
歸根到底,陳三郎也就是個新科狀元郎,七品縣令罷了。又不是國之肱骨之臣,分量還不足以令得朝廷大發雷霆。
前~一~本~讀~小說 ybdu..面陳三郎拋出《岳陽樓記》,在士林文壇造成頗大影響,然而這始終屬於文人的「立言」範疇。實際的影響力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廣泛深遠,這道理就像烈士上刑場,慷慨激昂吟斷頭詩。縱然詩作能流傳千古。卻也無法改變他們橫死的結果。
譚高依然聽得迷糊,看不透其中的彎彎道道。但明白也好。糊塗也罷,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幾十名賊寇一言不發,已在逐步逼近。
戴面具的匪首突然喝道:「我們要殺的只是陳道遠,不想死的速速退開。」
聞言,一些官兵互相看一眼,似乎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發喊一聲,立刻脫離陣型,朝著外面逃奔。
「蠢貨,快回來!」
譚高狠狠一跺腳。
但那些官兵此刻哪裡還聽得進去。只管逃。
唰唰唰!
慘叫聲此起彼伏,隨即沉寂。
「又死了十多人!」
譚高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對方實在狡詐,若放言企圖煽動己方內訌,那官兵們不會輕舉妄動,可換了說法,說放他們生路,一些人就忍不住了,紛紛自動送死。
「蠢貨,事到如今。對方怎可能還會留下活口?」
譚高緊握兵器,高喊道:「各位兄弟,你們也看到了,逃是送死。唯有奮力一搏,才能夠活下去。上弩箭!」
官兵們反應過來,依令行事。把弩箭拿到手上:咻咻咻!
箭矢拼命激發,也不用太瞄準。反正就是朝著賊寇人群里射即可。
正是顧忌弩箭,故而賊寇也沒有太過靠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那三百官兵只是普通兵員,犧牲掉可接受。然而他們來參加這次計劃的,可都是精銳死士,有錢都難培養出來,死一個,都是不小損失。
如今官兵手中,只剩下二十餘具弩箭,難成規模殺傷,距離又遠,威力打了折扣,射到跟前,就被對方用武器拍落。
只是這麼一來,也能產生一定的威懾,使得眾賊寇不敢輕易殺上來。
賊首也不在意,在他看來,譚高等人不過負隅頑抗,乃困獸之鬥,遲早堅持不住。不過先前放火燒山,動靜甚大,為防夜長夢多,還是儘快解決的好。
一連舉手做了幾個指揮動作。
圍在寨子左右兩側的賊寇得令,開始破入。
這黑風寨,本來就構造得簡陋,缺乏防禦工事,當敵人從四面八方襲擊,顧此失彼,沒有任何防線可言。至於躲進屋子裡,那不是等於給予人家瓮中捉鱉的機會嗎?
很快,短兵相接,到處陷入一片混戰。
譚高敵住兩名賊寇,知道今日已難以倖免,激起血性:「陳大人,元文昌不擇手段屠戮朝廷命官,犯下滔天大罪。你一定要逃出去,將此罪行公布於眾……」
此刻他終於明白,這次剿匪的機會並不是自己爭取來的,而是知府故意為之。因為他以及統領下的許多官兵,心中還向著朝廷。在揚州,這便是異己。今日之局,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