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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大雨籠罩的19號陣地難得的陷入了安靜,潮濕昏暗的掩體裡,衛燃被幾名年齡各異的蘇軍士兵圍在中間,絞盡腦汁的結合著自己學過的蘇聯歷史知識以及曾經的旅遊經歷,耐心的回答著周圍士兵提出的各種問題。
甚至他毫不介意打著「想像」的藉口,幫他們一起「暢想」戰爭結束後的美好世界。畢竟,這些士兵有很大可能會在幾天之後和19號陣地一起被德軍推平,就算有運氣好的能活下來,想活到蘇軍打進柏林,那概率也和中彩票沒多大的區別。
「如果真像你說的就好了」
獸醫西里爾吧嗒著即將燃盡的菸斗,「如果真能活到戰爭結束,就算那時候的一切不像維克多胡亂猜測的那麼好也沒關係。」
坐在西里爾身邊的一名士兵身體後仰靠在充當牆壁的原木上,「是啊,如果真能活到戰爭結束,我一定也像維克多一樣做個郵差,去每個城市都走走。」
「你在戰壕里都會迷路,還打算做個郵差?」
和那名士兵相熟的一位樂不可支的調侃道,「說不定等你把信送到的時候,收信人家門口的信箱都長滿黑蘑菇了。」
低矮潮濕的掩體裡傳出哄堂大笑,站在掩體門外陰影里的阿留申仰起頭,任由密集的雨珠砸在臉上,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如果真像你們說的就好了,如果真能活到戰爭結束就好了。」
沉默寡言的萬尼亞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默不作聲的拎著熄滅的手電筒,快步走過掩體門口,走向了不遠處的反坦克炮陣地。
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阿留申連長沒有打擾掩體裡聽故事和講故事的士兵,默不作聲的轉身走向了戰壕另一邊的迫擊炮陣地。
稀里嘩啦的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戰壕里的積水再次淹沒了腳踝,被萬尼亞臨時組織起來的新兵們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工兵鏟和鎬頭,給陣地上那五座至關重要的反坦克以及兩門120毫米口徑的重型迫擊炮加緊修築防水牆。
而在掩體裡,講了大半夜「未來故事」的衛燃也終於合上眼睛,在助眠的暴雨聲中進入了夢鄉。
「噠噠噠!」
足以驚醒所有人的重機槍開火聲突兀的響起,尺長的槍口焰在絲毫沒有衰弱的雨幕中格外的顯眼。但緊接著,這宛如警鐘一樣的機槍掃射聲便伴隨著一聲慘叫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幾乎連成一片的衝鋒鎗掃射聲!
募然驚醒的衛燃下意識的一個打滾,隨後便「嘩啦」一聲摔進了足以將他全身淹沒的積水裡。
掙扎著爬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污水,渾身濕透的衛燃借著掛在頭頂的油燈看了看四周,不知什麼時候,掩體裡已經積蓄了足以淹沒膝蓋的雨水,甚至就連充當床鋪的彈藥箱上,除了驚醒的士兵還站著幾隻渾身濕透的黑老鼠。
而在掩體外面,刺耳的槍聲,喊殺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嘈雜的交織在一起讓心臟都幾乎亂了節奏。
摸索著找到睡前放在身邊的手電筒點亮,衛燃先摸了摸依舊裝在口袋裡的那兩個反坦克槍彈夾,隨後這才拿起了放在彈藥箱上的莫辛納甘步槍。
跟隨著周圍的士兵鑽出掩體,雨幕中交火的聲音越發清晰,但頭頂的天色卻依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根本沒讓他們等待多久,在一聲沉悶的炮聲中,一發照明彈被打上夜空,隨後整片戰場便被徹底照亮。
掙扎著爬上戰壕的衛燃趴在充當掩體的沙袋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可隨後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從後腦勺一路涼到了尾巴骨。
不知什麼時候,至少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德國人已經在夜色和暴雨的掩護下,把鐵絲網剪出了十來個足以讓坦克開過去的大洞,而這道鐵絲網距離戰壕線的直線距離甚至連100米都不到!
幾乎就在照明彈發揮作用的瞬間,19號陣地的好幾個機槍火力點不約而同的開火,夾雜著曳光彈的火蛇瞬間的將幾乎貼臉的德軍士兵壓制在了蓄滿積水的彈坑裡。
但緊接著,德軍的火炮開始發威,密集的炮彈劈頭蓋臉的砸在19號陣地附近,甚至其中一個機槍火力點都被命中,連槍帶人都在雨幕中炸成了碎片。
可即便如此,其餘的火力點和趴在泥濘戰壕上的士兵們也沒有停止射擊,拼勁全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