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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冬日的清晨,透過窗簾縫隙,看得到藍天以及淡淡的紅霞,那是朝陽將升的象徵。原本這該給人帶來希望,一種任何事情都可以重新來過,再次輝煌的感覺。
然而……
「呼……真安靜!」
心忐忑的郭震北放下心,用手順著窗戶玻璃的邊上,以及窗戶的縫隙上摸著。那些是他用膩子密封過的地方,這讓陰暗的屋子裡瀰漫著各種油味與臭味。
在這個時候,油味與臭味越多,說明他的「人味」就越少散發出去,對他來說也就越加安全。
「嗚……」
沉悶的聲音就像是沙漠裡掠過的風,當它掠過城市的鋼鐵從林時,這城市便戰慄的發出仿佛嗚咽般的合聲。郭震北把眼睛靠近玻璃,儘量屏著呼吸。
從窗簾縫隙里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這才讓我們能夠看到他的全貌。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到人堆再想找就發現滿大街都是他這模樣的傢伙。
他擁有一份還不錯的機械製造本科學歷,作為助學貸款的還款者,他回到了西北的小縣城。像他這樣的「窮雲彩」,儘管有著稜角分明的國字臉和有力的方下頜,但也不可能從大城市帶回「一片波心」。
現在他被派到一個汽修廠當技術員,就是現在他所在的「有利車房」。他猜「有利車房」一定有什麼背景,縣裡公家的好車都在這兒修。這讓郭震北長了不少的見識,當然迎來送往的見識與他的專業無關。
這時晴朗的天空裡,朝霞為第一縷陽光讓路。這讓街上的情景清晰起來,而那情景也讓人感覺到心驚肉跳。
一具具幾天之前,還會笑會說話的「人」蹣跚的走在路上。它們在街上走動的時候,步伐是緩慢的。稍稍彎著的腰,也讓它們幾乎無法站直身體。
曾經看過它們追逐人類的郭震北知道,跑起來這些傢伙一點也不比正常人慢。一想到被喪屍追上,郭震北就慌的心胡亂跳個不停。尖利的慘叫聲里,人身上的皮肉被生生的撕離身體。滿街的屍潮洶湧,讓人感覺無處可逃。
如今那些傷口已經凝結變成了黑紫色,不知道喪屍們的傷口會不會長好,還是說乾脆就是被冬天的寒冷凍住了。青紫色的歷歷在目的傷口外面,破衣爛衫隨著清晨的寒風搖曳。
「蒼天哪,多可怕的景象?」
地下室的窗戶,僅僅只有街道的路面上露出一點。過去常有年輕人在這兒,偷看街上姑娘們的裙里春光。可現在,從縫隙可以看得到的,只是外面街道上的無盡恐怖。
「它們滿大街都是……可是我……我必須要活下去!」
眼前的情景,已經不能再能使郭震北感覺到恐懼。求生的**使這些話在這幾天,幾乎成了某種宗教的信仰一樣。多念幾遍,就會使他——郭震北能夠保持,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上活下去的信心。
是的,這是令人恐怖的生化末日。
郭震北所在的地方,是陝西邊界只有幾十萬人的h縣。雖然縣小但有煤,所以是個極富裕的縣城。他從來不知道,縣城裡的人變成恐怖的喪屍之後,擠在街上的數量,依然可以達到使人頭皮發炸的程度。
「沒有耐力絕對逃不掉,被那些混蛋抓住就完了……!」
重複這些話的時候,他變得沮喪起來。凌晨的臨時抱佛腳式的劇烈運動,讓他的肌肉的酸痛,走起路來的時候腳步不穩,身形多少有些歪斜。這讓他回味起《行屍走肉》裡的,用腐肉掛在身上的橋段。
「這是不是有些像喪屍……最好讓他們把我當成同類……算了吧!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遊戲、電視、電影,帶來的是震撼以及震撼過後的激爽,但眼前自己面對的是,是真正的生化末世。生命不像不像電視、電影可以重播,也不似遊戲可以存檔,和有無窮無盡的「神器」。
生命是現實、苦難是現實,這個世界也是現實的世界!
「在這個時候,不管是遊戲還是電視,全都當不得真!」
郭震北知道,他隨後的打算有一點點的疏忽,只要有一點點的疏忽,那麼他就會加入到外面那支無處不在的喪屍大軍里去。扔掉無稽的猜測,他輕輕拉嚴窗簾。
在這時,信什麼都不如信自己!
沒有拉好的窗簾上,特意留著一道小縫。初升朝陽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