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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
她的喉嚨乾澀到了極點,原本嬌嫩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雖然努力想要表達憤怒,言語間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多少底氣。
拜勒川的話語仿佛一把鑰匙,陡然打開了她腦中某扇塵封已久的門。
儘管不願相信,可兒時母親的一些奇怪舉動,卻突然變得合理了起來,不禁讓她疑竇叢生,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你可還記得。」
面對伊莉雅的情緒掙扎,拜勒川顯得平靜而冷漠,「朕和你母親是如何相遇的?」
「聽說是」
伊莉雅愣了一愣,「一次英雄救美?」
「不錯,那年朕偶遇幾個歹徒正在對一名年輕女子圖謀不軌,一時興起,出手將她救下。」
拜勒川目視遠方,臉上流露出緬懷之色,「卻不料這一救,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救娘親是你自己的決定,選擇和她在一起的也是你。」
伊莉雅咬咬牙,冷笑一聲道,「如今卻要給她按個奸細的罪名,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一個替你生兒育女的女人麼?」
「你說得不錯,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的話,責任在朕。」
拜勒川朝著伊莉雅緩緩靠近兩步,語氣漸漸平緩,「可若是那些所謂的歹徒,根本就是和你母親串通好演的一齣戲呢?」
「你胡說!」
伊莉雅光潔的額頭青筋暴起,粉拳攥得更緊。
「救下司媛媛之後,朕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如此美麗,如此溫柔,如此善解人意,卻又有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格,絕不對朕曲意逢迎,奴顏婢膝,幾乎擁有一切皇后身上所不具備的女性魅力。」
拜勒川的眼神突然有些迷離,「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體驗,朕很快就沉淪其中,難以自拔,天空之城的陰謀,自然也就得逞了。」
「只因為娘親美麗溫柔,善解人意,比那個老巫婆好上千倍萬倍,所以她就必須是奸細?」
伊莉雅毫不猶豫地吐槽道,「荒謬!可笑!」
「那段日子,可以說是朕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拜勒川對她的吐槽置若罔聞,兀自不緊不慢地回憶道,「朕與司媛媛四處遊山玩水,風花雪月,可謂是如膠似漆,一刻都不願分離,甚至還一度生出要廢掉皇后,扶持她登上後位的荒唐想法。」
「很顯然,你並沒有這麼做。」
自從母親的話題被提起,伊莉雅對父親僅存的敬意頓時煙消雲散,再也不願叫他「父皇」,而是直接以「你」相稱。
「那些日子裡,朕為了陪伴司媛媛,一度荒廢朝政,愧對國家。」
拜勒川並不回答,依舊自顧自道,「也正是在那段時間,萊茵哈特和你先後出生了。」
伊莉雅神色微微一變,沒有再繼續插話。
「多了這樣一對可愛的兒女,你可知道朕有多開心麼?」
拜勒川看向伊莉雅的目光之中,多了種無法描述的情緒,「即便皇后和其他皇族都不願接納你們這不純粹的黃金血脈,甚至還想方設法要取你們性命,朕還是力排眾議,鐵了心要給你們與其他皇子公主同等的生活,要讓你們在朕的庇護下茁壯成長,度過幸福美滿的一生,如果你還有些許兒時的記憶,便應該知道朕所言非虛。」
伊莉雅張了張嘴,本能地想要諷刺一句,卻不知為何,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一張慈祥的笑臉模模糊糊地浮現在腦海之中,與眼前面容冷峻的金耀皇帝漸漸重疊在一起,居然沒有絲毫違和的感覺,仿佛在告訴她,拜勒川並非滿口胡言,信口開河。
「正當朕以為一切都會如同想像的那樣美好之時,殘酷的現實卻在朕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拜勒川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眸中竟透射出無法掩飾的恨意,「在萊茵哈特五歲那年,司媛媛竟然妄圖在宮廷宴席中下毒謀害朕的另外三個兒子,隨後她又在同床共枕之時,用有毒的匕首對朕突施偷襲,給朕留下了這個終身難愈的怪病。」
「怎麼可能?」
伊莉雅頓覺抓到了對方言語中的漏洞,「以娘親那點修為,如何能夠偷襲得了混沌境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