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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一旁的枂莜嫻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他是不是變強了?」
「哼哼」
林星月秀眉微蹙,櫻紅的小嘴微微一翹,竟是說不出的嬌媚可愛,「我林星月又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
言語間,她再次舞動長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隔空一掌拍出。
「嗤!」
鍾文的右腿處突然崩裂開來,鮮血濺上高空,飄散如雨。
「咦?」
再次對鍾文造成重創,林星月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秀氣的雙眉反而鎖得更緊,仿佛有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發現一般。
只有她自己清楚,剛才那一記摘星拿月手的目標,是鍾文的心臟。
從心臟到大腿看似距離不遠,可對於她這個級別的修煉者而言,卻根本是無法想像的偏差。
更何況這一次出手,為了不讓鍾文適應自己的戰鬥風格,她還刻意調整了靈力種類和數量的搭配。
然而,這個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的白衣青年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成功轉移了她的攻勢。
對於天資縱橫的林星月來說,這樣異常的現象,幾乎難以想像。
「我不開心了,後果很嚴重!」
林星月嘟了嘟小嘴,粉嫩的臉頰一鼓一鼓,賭氣似地對著鍾文接連拍出一掌又一掌。
「嗤!」「嗤!」「嗤!」
摘星拿月手疾風驟雨地傾瀉在鍾文身上,一陣陣血液破體而出的聲音迴蕩在天空之中,他的肩膀、手臂、大腿和背脊等部位已是千瘡百孔,長衫表面早已被染得通紅,幾乎看不見半點原來的白色,遠遠望去,猶如血人一般,說不出的悽慘可怖,令人心驚。
按說施加攻擊的是林星月,挨揍的是鍾文,然而兩人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鍾文居然在笑,笑得很歡,仿佛碰到了什麼開心事一般。
反倒是林星月皺了皺瓊鼻,眉頭越鎖越近,幾乎要擠作一處。
即便表情略微扭曲,卻依舊難以掩蓋她的無雙容顏與絕世芳華,反倒為其平添了幾分天真,幾分可愛。
「還不倒下!還不倒下!」
耳邊傳來了自家師父賭氣似的喃喃自語,枂莜嫻不禁滿頭黑線,只覺性子這樣不靠譜的女人,居然是當世第一大派的門主,簡直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隨著戰局推進,她的表情卻漸漸凝重起來,再也無暇顧及師父的幼稚行徑。
只因在這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鍾文非但沒有倒下,所受的傷勢反倒越來越輕,到得後來,每挨一記摘星拿月手,他的皮膚表面只會被劃開一道細微的缺口,幾乎已經不怎麼出血了。
甚至於,他在挨揍之餘,竟還有閒暇從不知哪裡掏出個藥瓶,稀里嘩啦地將丹藥倒入口中,臉上隨即流露出陶醉之色,仿佛喝了大補雞湯一般。
「師、師父。」
枂莜嫻遲疑片刻,終於忍不住對著身旁的林星月提議道,「您就別再想著折磨他了,還是早點打他要害,一擊斃命的好,再這樣下去,摘星拿月手怕是要奈何不得他了」
「阿嫻,長本事了啊,知道教訓師傅了?」
不料本就心情糟糕的林星月突然跳將起來,猶如被點燃的炸藥包一般,白玉般的雙手狠狠抓撓著自家徒弟的秀髮,將她頭頂攪得亂七八糟,如同雞窩一般,嘴裡惡狠狠道,「我用得著你教?我不知道要打他要害?特麼剛才我每一下瞄準的都是他要害,打不著也能怪我?」
望著林星月那瘋瘋癲癲的彪悍姿態,四周諸人無不瞠目結舌,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前一刻還是沉魚落雁的天仙,下一秒卻成了當眾罵街的潑婦,這樣的形象變化實在太過突兀,不啻為一種強烈的心靈衝擊。
前來阻止滅世大陣的各路豪傑之中,有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星月,適才無不為她的驚世姿容和絕代風華所吸引,心中多少起了幾分不切實際的旖念,此時卻如同挨了當頭一棒,腦中那完美仙女的形象瞬間崩塌,極度幻滅之下,幾乎要開始懷疑人生。
「難得生了一副舉世無雙的好皮囊,裡頭卻裝著一個瘋婆娘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