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站定，一時沒有回答。

    這樣的問話，在她看來，既諷刺又可笑。

    「三哥自己覺得呢？」慕紫沒回身，聲音冷冷的反問。

    她一襲旗袍，背影婀娜嫵媚，可說出來的話，卻仿佛淬著冰錐般犀利。

    「我被慕靈推進湖裡險些淹死，你要我息事寧人，我想去格瑞讀書學習，你勸我去念普通學校，如今我要為自己打算，想給江老師一些幫助，你又出來阻擾。」慕紫冷冷的笑，「三哥，我也很想問問你，我得罪過你嗎？」

    慕則寧臉色微變，「你……你因為慕靈的事記恨我？」

    他隨即恍然，不由得出聲道：「所以你才執意要那輛粉色悍馬？！」

    慕則寧不提那輛車還好，一提那輛車，慕紫心裡更慪得慌！

    ——她的車毀了！全毀了！

    「你明知道那是你三嫂的車，她生前最喜歡那輛悍馬，即便一個月開不了幾次也會帶去清洗保養，你就為了賭氣，用錄音要挾慕靈，紫紫，你太任性了！……」

    慕則寧的喋喋不休，聽在慕紫耳中簡直就像蒼蠅一樣煩人！

    「三嫂只會感謝我！」

    慕紫忍無可忍，轉身打斷慕則寧的話，「與其被別的女人開自己的車，倒不如送給自己的小姑子，難道不是嗎？！」

    慕則寧臉色變白，試圖解釋：「喬靜嘉是你三嫂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生前偶爾也會借車給喬靜嘉開……」

    正是因為喬靜嘉表現出與蘇梓親密無間的樣子，所以她開口借車時，慕則寧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誰告訴你的？是喬靜嘉自己說的嗎？」慕紫簡直不能忍，「蘇梓最得力的助手叫於楊，最好的朋友叫姜瓷！她喬靜嘉算什麼？！論能力她實習三年得不到晉升，論學歷她只是二流大學畢業，論品行她勾搭別人的丈夫做小三！她根本一無是處，憑什麼跟青江市最優秀的檢察官做朋友？！」

    慕紫險些就要大罵臭不要臉！

    慕則寧怔怔看著她，臉色青白交錯。

    許是因為羞愧，許是因為震驚，他半晌沒發出聲音。

    慕紫嘆了口氣，搖著頭喃喃自語：「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真是蠢透了……」

    她被慕則寧激怒了，一時失控。

    事實上，光是看見慕則寧這張臉，她就大感惱火，沒辦法沉住氣。

    她應該冷靜的。冷靜下來，尋找線索，而不是在這裡做沒有意義的怨懟與怒罵。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梓的事，你為什麼會知道？」久久的沉默之後，慕則寧低啞出聲，黑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慕紫感到煩躁，「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誰都能查到。」

    而後抬起頭，神情冷漠說道：「慕則寧，我明擺著告訴你，我討厭你，而且看不起你，以後你別再跟我說話了。」

    慕則寧抿唇，一瞬不瞬看著她，目光里滿是驚疑。

    慕紫不看他，垂頭揉了揉自己剛才被握過的手腕子，擰起的眉透出厭煩，「……也別再碰我，我嫌髒。」

    她拎著相機離開，再不理會身後的男人。

    慕則寧的臉色因羞惱而泛著紅，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後也步履匆匆離開，帶著幾分狼狽。

    竹林微微輕顫，枝葉搖晃。

    綠影重重後，一襲白裙在微風中翻飛起曼妙的弧度，而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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