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沉默。

    沉默……

    沉默……

    深吸一口氣，坐起來，頭腦恢復了些許清明。

    棠棠側身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困惑，那神情仿佛在說：怎麼不繼續了？

    顧涼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算什麼事？

    他扶額坐在床沿，有種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的荒謬感，明媒正娶的小嬌妻，身嬌體柔的小嬌妻，就這麼一絲不掛躺在床上他卻下不了手。

    好歹活了三十多年，就算沒坐上家主的位置，也是個正常的成熟男人，應該講究體面，守住底線，要是連不懂事的小姑娘也去禍害，也太檎獸不如了。

    畢竟，他又不是慕容承。

    想了想，離婚肯定也是不行的，這姑娘能幫他治病，必須留在身邊，可他也不能一直這麼憋著吧？

    顧涼嘆氣，去了浴室沖洗，等他冷靜下來，再次回到房間時，棠棠已經摟著枕頭睡著了。

    她睡得毫無防備，一臉無憂無慮，純得像泉水，嫩得像豆腐，讓顧涼的心狠狠跳了幾個回合。

    心中的滋味難以言喻，總之，他很發愁就是了……

    ……

    自從弄清楚繁體字的區別後，棠棠的學習動力猶如瀑布，飛流直下，直接落到底了。

    顧涼翻過她的平板電腦，只剩物理大師和在線詞典這兩個app軟體，其它的全卸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遊戲，以及可以看動畫的影音軟體。

    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遊戲和動畫也只能迷住她一時，很快又會換成別的。

    不過，物理大師app一直都在。

    很少見小姑娘對物理感興趣。

    從公司回來，見她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看網絡課程，顧涼忍不住問：「講的課能聽懂嗎？」

    她的眼睛盯著視頻，表情嚴肅，「有時候覺得聽懂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沒聽懂……」

    顧涼失笑道：「那就是沒聽懂。」

    棠棠煩惱的抿了抿唇，而後頗為惆悵的嘆了口氣，將視頻進度條往前調，似乎打算把剛才那段重聽一遍。

    「為什麼會喜歡物理？」顧涼問她。

    「算不上喜歡吧……」棠棠看著視頻，喃喃說道，「就是會好奇，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存在。」

    顧涼微笑著說：「聽起來挺深奧的，也許可以多了解些生物方面的知識，細胞分裂和生物進化這一類。」

    她搖了搖頭，放下平板電腦，對顧涼說：「你看，提起神鬼妖怪的時候，因為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大家從來不相信，可是他們也沒見過電子、原子、離子、分子，卻對這些東西的存在深信不疑，真的很奇怪啊。」

    「大概是因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科學家利用某些儀器或公式，證明它們確實存在，進一步讓所有人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顧涼說道，「而對於神鬼妖怪，我們一直缺乏正確的方式和途徑去感知它們的存在。」

    棠棠歪著頭，垂下眼帘，像是若有所思。

    顧涼覺得有趣，她的小腦袋瓜子裡，每天都在思考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棠棠突然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很認真的問道：「你現在感知到我了沒？」

    顧涼：「……」

    ……

    嗯……

    感知到了。

    一隻手剛好包住，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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