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在這上面栽了跟頭，後半輩子都是苦的，你自己已經吃過一回虧了，難道還要叫孩子走你的老路？」

    外婆絮絮叨叨，沈欣茹沉默聽著。

    如果是舅媽的話，還能懟一懟，但是外婆的話，沈欣茹不好反駁，況且老人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

    「媽，您別瞎擔心，佳佳的事我心裡有數。」沈欣茹說道，「她過完年才23，真的不用急，您看，小宇都27歲了，不也沒結婚嗎？」

    外婆聽了，扭頭問大舅：「新宇這孩子今年回家嗎？」

    不等大舅回答，舅媽立即道：「回，肯定回，哪能不回來呢，他啊就是最近工作實在太忙了，所以晚兩天回，可能……初四，或者初五回來吧。」

    外公挺不高興的，「過完初五，年都快過完了。」

    外婆心疼孫子，安撫外公：「小宇在外頭創業不容易，年前年後嘛，難免忙一些，能回來看看我們就行，一家人也不在乎那些禮節，哪天回來都行……」

    莊佳端著水果出來，輕輕放到茶几上。

    「外婆，我先回房了，一會兒再下來守歲。」

    外婆擺擺手：「去休息吧，現在沒那麼多講究了，累了就先睡。」

    莊佳撒嬌的說：「不行的，守歲完了才好找您要壓歲錢嘛。」

    大家都笑起來。

    外婆也笑：「多大的人了，還惦記我的壓歲錢，去睡吧，你們幾個人人都有份！」

    莊佳吐了下舌頭，開開心心回屋去了。

    一個人獨處，終於遠離那些好奇的打聽和關心的詢問，輕鬆多了。

    莊佳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半扇，看外面飄飄灑灑的雪花。

    她希望這場雪不要停，下一整晚，這樣明天早起就可以看到一個白茫茫，亮晶晶的世界。

    莊佳借著窗外的雪景，很精緻的自拍一張，然後發給於楊。

    過了會兒，於楊打電話過來，問她：「今天過年，怎麼沒和家裡人呆在一起？」

    莊佳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沒和家人在一起？」

    「人太多的話，你怎麼好意思自拍？」於楊在電話那頭低低的笑，「而且，你每次自拍，至少十次以上才能選到滿意的照片，所以這種事，還是在沒人的時候做比較合適。」

    居然還能這樣分析……

    莊佳不滿的哼了一聲，「那你呢，現在也是一個人嗎？」

    「嗯，剛跟爸媽打完電話。」於楊道。

    莊佳立即幸災樂禍：「他們又催你結婚了吧？七大姑八大姨有沒有要給你介紹相親對象？」

    於楊說：「沒有，我告訴他們，我遇著一個女孩，特別好，我特別喜歡。」

    儘管隔著電話，莊佳的臉還是熱霧騰騰的紅了，小聲囁嚅道：「我才不信……你肯定在哄我。」

    於楊笑著問：「哪句話不信？是不信你特別好，還是不信我喜歡你？」

    她羞惱：「不信你跟家裡人說了！」

    「敢打賭嗎？」於楊道。

    「賭什麼？」

    「賭你的後半生。」

    「……」

    天空忽然划過一道光亮，莊佳望過去，看見煙花在夜空絢爛綻放，五彩繽紛，漫天的璀璨華彩。

    她不禁喃喃：「真是等不及，沒到午夜就放煙花了……」

    於楊沒聽清，問她：「什麼？」

    這頭的煙花一朵接一朵炸響盛綻，聲音嘈雜，莊佳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抿唇笑著說：「也賭你的後半生。」

    我的，和你的。

    後面的人生，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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