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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大夫捋著鬍鬚看向時萋:「黃帝內經有云:諸治熱病,以飲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處,身寒而止也。小娃你這做法卻有可取之處。」
時萋笑了笑,看來中醫早在千年前就有這些理論。
是誰說中醫落後封建來著?
李老大夫只簡單點頭贊同後,就不再多言語,查看起牛大嬸的情況。
藥童得知是自己的不對,但師父沒有訓斥他,心裡微微發虛,他學藝不精還挑別人的刺,不好意思的對時萋撓了撓頭,便飛快跑了出去。
實際上藥童與學徒不同。
學徒是正經拜了師的,往後學成是能獨立看診。
而藥童實際上算是店小二,夥計這類的。
每月領薪水,平時能跟著學一些皮毛,但老大夫的真本事是不會授給藥童的。
牛大嬸染上風寒後,慈幼局那邊怕她過了病氣給那些小的,就讓她暫養在慈安堂。
小齡幼童染病可不好治,一個不好再夭折了,到年底知州那邊可是要查存活數目的。
且牛大嬸喝上了藥,奶自然也不能再餵。
管事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時萋每日都來幫著抓藥、熬藥。
牛大嬸喝完了藥她也不走,跑到前頭跟在李老大夫後面轉。
到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生活,她一直沒想明白。
如今倒是突然有了主意——她想學醫。
往後還有無數個世界等著她,也不能回回都像前頭似的,身處高門大戶亦或是講法治人權的年代。
說不準去個比這兒更慘的地方。
學個一技之長總是有利的。
古代中醫她覺得就極好,是保命的好技能,也能成為立足的資本。
她轉悠了兩天,李老大夫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僅是老大夫看出來了,他的兩個學徒,三個藥童也看出來了。
幾人對她的排擠可不小。
李老大夫給幾人講完藥理,就坐到一邊捋鬍鬚。
對徒弟們的行為視而不見。
時萋也不惱,李老大夫看樣是不想收她。
她就別捅破這層窗戶紙讓人直接給拒絕了,再想拜師可就難了。
所以她打算先刷好感,刷夠了再說。
牛大嬸的病好了之後。
時萋依舊按時往慈安堂跑。
惹得韓大嬸不大高興:「時丫頭,你可是個大姑娘了。不好好學著縫補漿洗,淨和那些皮小子學著往外跑,過兩年這個性子可不好嫁,嬸兒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你別不愛聽。喏,你把這兩件衣服補一補拿給我看。」
時萋視線掃過去,是兩套男子衣服,看尺寸絕不是慈幼堂里那幾個小孩兒的。
「韓大嬸這是從家裡帶來的呀?」她和李大嬸兩個都是有家人的,只有牛大嬸在戰亂時死了男人,後頭孩子胎里不足,沒足月就去了。
虧得正趕上夏知州督建了慈幼局,招乳婦任職,給了她活路也安撫了她剛失去親子的傷痛。
韓大嬸眸光閃了閃:「哪裡是家裡帶來的,都是咱們院裡的東西,為了教你們這群姑娘我特特翻出來讓你們幾個練手的。」
盧麥芽三人這個時間已經跑去照顧幼童了,其實韓大嬸是阻了多次的。
現在幼童那院用不上她了,她也懶得再鼓動這些孩子去幹活。
「韓大嬸最近挺無趣的吧,這院裡安靜的很,也無事可做。比不上北院熱鬧,不如我問問張管事能不能把你安排回去。」
「時丫頭真能胡言,這院裡院外哪一樣不是我做的。」
時萋:「我聽素喜和東川說草履漏了,都嚷嚷了好些天,韓大嬸您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