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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段大院裡的人基本上都吃完飯了,或者捧著碗在外面吃。
有了老林家這樣的鬧劇下飯,原本在屋裡的鄰居也都冒了頭。
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小兒子還在地上沒完沒了的嚎。
林父臉黑成鍋底,又拉不下來臉當著眾人面和一個小輩爭辯。
他瞪了眼大兒子,隨後又蹙眉看向他媳婦。
林母只覺得煩躁,她家裡就沒有一個能和他打配合出來唱白臉的。
「丫頭,媽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你想想這兩年你無處可去,是林家收留了你。不用你做工不用你掙錢,全家都養著你吃住。這兩年糧食雖說不如原來緊張了,可依舊金貴著......你拍著胸脯說,媽有沒有虧待了你去?」
時萋不順著她的話說,而是看向剛回來的佟大爺和被駁了面子的向大爺。
「佟大爺、向大爺,在場的嬸子叔伯,你們說說,若我的工作沒被人搶走,那工資夠不夠養活我自個的?現在林家人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就說養我了。當初可是以林衛順媳婦的名義迎我過門的,現在婚事眼瞅著都沒了,還硬不讓我走,大爺你們見得世面廣,這是不是為了霸占我的工作,還是打算給林順子娶兩個媳婦兒?.......」
林衛順扶弟弟的手一松,忙上前要捂她的嘴:「我根本沒說過這話,你這是誣陷,胡言亂語。」
時萋閃身躲到佟嬸子兒媳婦身後。
林衛順衝到半路,被佟嬸子和她兒子給推搡了回去。
「別人家拿兒媳婦當傻子,我家可不是,你敢碰著我兒媳婦一根手指頭試試。」佟嬸子指桑罵槐的叉腰瞪向林衛順。
時萋揚聲道:「現在林家霸占了我的工作,又讓我給他們家當牛做馬小兩年時間,我吃的都是干硬雜麵糧和刷鍋水,都不如我養的那幾個牲口吃的好,每天還要包攬全部家務......」
只是別人的事,和自己沒有利益糾葛,其他人也就是看個熱鬧。
等過了今晚,這些就成了陳詞濫調,沒人有心情再來看她的唱念做打了。
公道不公道的,他們也不操心那麼多。
「說起那雞,從這麼大丁點就是我割草捉蟲養活大的,沒吃老林家一口糧啊。結果去年我連扣湯都沒喝上,舊社會的下人也沒我過的這麼苦啊!佟嬸子,趙嬸子,你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和他們老林家沒關係,我養的雞和他家更沒關係,現在我做主了,勞煩嬸子們辛苦辛苦,把那幾個雞燉了給大院裡的街坊們香香嘴,也讓我嘗嘗這吃蟲長大的雞到底是什麼味兒。」時萋連比劃帶唱的,惹得外圍的看客踮腳抬頭往圈內張望。
看了熱鬧還能吃雞,旁觀者的叫好聲此起彼伏。
時萋趁著現場氣氛好,又加了一把火。
她抬起雙手制止周圍人的吵鬧,等稍微安靜下來後又提到了更重要的:「另外就是我煉鋼廠的工作,那可是我爹用命換來的。廠里照顧特意給我安排進了辦公室,可惜被林家人搶去後,只能在生產線上幹了。這就算大夥替我要回來,我也沒法去干,所以我想著大院裡誰家想要這個工作的,吱一聲。」
向大爺挑了挑眉,這還沒要回來呢,她就已經做主給賣了。
他本來只是當成普通的鄰里糾紛,現在對時萋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這丫頭是個有心眼的。
她這麼一弄,本來是她和林家的矛盾,這下子轉移到了大雜院其他人身上。
有想法的人定是會站在她這邊,把那工作給要回來。
大院裡沒工作的年輕人可不少。
除了剛畢業沒考上學的,還有上山下鄉回來的知青們,都為了工作的事愁著呢。
不說別人,就是他自己家也有這方面的需求。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不娶人家了,必須要還工作。」
「老林這兩口子花花心眼真多,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