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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覺如是想著,心中又有疑惑。
那松隱寺的和尚其實是些假和尚,乃是外來的賊人,可這青帝廟的廟祝再怎麼說也是正經背靠神靈的廟祝,難道也行那般謀財害命之事?
於是看著廟祝前去取香,打量著他,想了想,跟著他走:
「原來是因這般喜事,所以才免了我們的住宿錢!聽說前些日子此地有妖邪掀起動亂,有很多村人來廟中求庇護,不知廟祝收他們錢了嗎?」
「當然也沒有收!」廟祝笑呵呵的,遞過香來,「本人其實沒有那麼愛財,也懂輕重緩急的道理,加之那夜有青帝託夢來,特地叮囑我,讓我將這些百姓都放進來躲避妖邪,我怎會忤逆我家帝君?」
「原來如此。」
林覺點了點頭,轉頭和自家小師妹對視一眼,見她眼中也有疑惑,於是又說:
「不過我們曾經聽聞,若想升天做神仙,要麼苦修靈法,尋天地的造詣,要麼修心養德,走香火的路子,不知足下又走的是哪條道呢?」
「這就不能說了!」
「不說我們也猜得到。」
「咦?」
廟祝意外的看向他們。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道。便是上古時的丹道。」林覺笑著看向他,「可是這條道?」
「咦!你怎知曉?」
「哈哈」
林覺一聽,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這廟祝多半也和松隱寺的和尚一樣,與那妖王謀取白銀的路子有些關係。
只是他們之間也有差別。
松隱寺那些和尚本是賊人,擅長行不法之事,便靠裝神弄鬼和害命的勾當來謀取銀錢。這位廟祝卻是正兒八經與神靈有關,既不能做那等事,卻也無需依靠那些手段,行正當事就能夠斂聚大量銀錢。因為松隱寺的菩薩是假的,可這廟裡的青帝卻是真的啊。
就好比黟縣城中,那些鼠妖靠偷一樣。
妖王只要白銀,層層傳遞下方,到了最後一級,手段則是百花齊放。
「我們不止知曉足下走的是丹道,還能猜出,足下這丹藥也不是自己煉出來的吧?足下的錢財怕是都用來換取仙丹了。」
「你、你怎知曉?」
廟祝聽到這裡,已經露出驚容。
林覺只覺可笑。
早在上黟山修道之前,他在丹熏縣時,就聽說過這位廟祝貪財,本以為是尋常人間物慾,原來是為了長生成仙。
「唉」
「你這道士!嘆氣作甚?」
「廟祝乃是被妖怪矇騙了啊!」林覺搖著頭,對他說道,「不知那些妖怪是如何矇騙的廟祝,可在下也懂一些丹道,也會煉丹,莫說吞服靈丹仙丹需配合丹道專門的服食之法,就說煉丹成仙本身,這天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來?而廟祝已經面目發黑,乃是金石中毒、命不久矣的徵兆啊。」
「你」
廟祝瞪圓了眼睛,顯然有些生氣,指著他想說什麼,可一下又卡住了,憋了一下才怒氣道:
「一派胡言!」
「廟祝有所不知,煉丹成仙已經是上古時候的事了,如今莫說尋常人,就是那些真在深山避世修煉金丹的丹道修士,又有幾個能真成仙的?」
「你懂什麼!胡說八道!」廟祝不知如何反駁,反正不聽不信,既生氣,又怕他手中那口劍,「我好心收留你們,休得胡言,再說的話,我就只好把你們趕出去了!正好,這裡到城裡也用不了多久!」
「足下如何肯定自己能成仙呢?」
「前幾日我得神靈託夢,今夜就有接引仙子前來接我升天!」
「前幾日?今晚?」林覺一笑,「不會還讓廟祝備好銀錢財寶之類吧?」
「你?你怎知曉?」
「往北二三百里,有一寺院,名為松隱寺,寺中僧人和你一樣,被妖怪所騙,心甘情願替妖怪斂聚銀錢。這些妖怪卻也奇怪,只要白銀。用了白銀可以換取一些『仙丹』,其實只是尋常丹藥。尋常人不修服食之法,吃了不僅毫無作用,還會金石中毒,危及生命。若是中毒,面目發黑,黑中隱隱透出些許金屬光澤。」
林覺對他說道:「廟祝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