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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的戰時內閣籌備會議,不過區區五人而已。讀字閣 m.duzige.com陳凱之所以在與李定國言及、在寫給鄭成功的信中僅僅提到了這五個人,除了他們各自的身份具有代表性外,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打算找上一大群人過來,在戰時內閣還沒開張時就鬧出太多無謂的事端出來。
南京未下,籌備會議就要快刀斬亂麻似的將最重要的批紅權的細則敲定下來。他和其他文官不一樣,鄭成功在江浙的兵力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他必然是要儘快順流而下的,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與一群人爭權奪利上面。
甚至就連這五個人也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文安之在永曆棄國後鬱鬱而終,郭之奇和張煌言皆是被俘後拒絕降清而從容就義,甚至就算是錢謙益這個一度做出過令世人痛恨行徑的人物,亦是多年來為抗清大業傾盡家資,以至於從富可敵國的東南文壇盟主到最後淪落到了要賣文為生的地步,最後亦是在永曆被殺、鄭成功和魯王先後辭世的接連噩耗中憂鬱成疾,以至含恨歸天。
不可否認,他們確實都有著截然不同的訴求,比如錢謙益渴望首輔的寶座。但是,透過歷史,陳凱很清楚他們無有一人是那等為了個人或是黨派利益可以敗壞國事的傢伙。即便是郭之奇,此前與他矛盾極大,可無論是當年在新會,還是最近的這兩年,亦是可以為了國事而放下個人的成見而傾力相助。
五人相聚不過這三四日而已,可彼此間的交流卻始終處於一種主動去理解對方意圖,並願意做出妥協的狀態。這是一種非常良性的交流狀態,陳凱不敢相信哪怕再多出幾個人還能保持這樣的狀態。他是如此看待的,他相信其他人的心底同樣對這樣的狀態深感安心。
就這麼商議了兩日,光是批紅權那樣完全可以糾結個十天半個月都無法達成一致的議題,起碼現在已經算是有了一個大體上的意向,其中的細則也得到了有效的充實,剩下的最多就是再添補、修訂部分細則,儘可能的確保其盡善盡美,便可以正式頒布。
原本的,眾人以為接下來的議題也會像批紅權和內閣首輔的擇人般快速敲定下來。然而,陳凱的一聲「我反對」卻將他們的美夢瞬間戳破。
「竟成但請直言。」
主持會議的錢謙益開口,陳凱便重新起身,向眾人行了一禮:「首先,我想問諸君兩個問題,為何本朝言官位卑而權重,為何本朝言官向來授予那些敢於直言極諫的文臣?」
這兩個問題,對於久歷官場的他們而言其實都不難回答。前者,無非是朱家皇帝大小相制的手段,用位卑的小官來制衡掌握大量行政資源的高官;而後者,則更是廢話,言官言官,當然是要用那些敢說話的官員,總不能用一群鋸了嘴子的葫蘆吧。
但是,陳凱此言即出,錢謙益立刻就反應過來:「竟成是怕所用非人?」
「牧翁睿智。」錢謙益的反應速度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位老先生真不愧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一句話便搞清楚了他到底想說什麼。
拱手一禮,陳凱便繼續說道:「甲申至今,已有十六年之久,崇禎一朝的給事中,現在還活著的最年輕的怕是也四五十歲的年紀了吧,還能剩下多少敢於直言的衝勁兒,這個實在因人而異。但是,我只說一點,大明這些年與韃子交鋒,大半的年景都是絕對的劣勢,甚至五年前閩、晉兩藩收復閩粵兩省,也強強只是在東南挽回了些許局面,這天下仍舊是大半為韃子所據。那些曾經的給事中當中,有多少已經降了韃子,有多少乾脆閉門不出,安心做個遺民,而那些始終堅持效忠大明的,想來不是殉國了,便是已經官職不低了吧?」
這是個現實問題,不僅僅是崇禎朝,弘光、隆武、邵武、魯監國朝,這些朝廷土崩瓦解得實在太快了,與崇禎朝的情況差不太多,甚至就算是永曆朝的初期也一樣適用。
「張將子當年就做過吏科給事中」郭之奇一聲驚詫,眾皆愕然。
誠如其所言,郭之奇曾經的老下屬張孝起在甲申年還是廉州府推官,後來因為抗清被李成棟俘獲,關進了大牢等死。結果他還沒怎麼著呢,李成棟先反正了。於是,張孝起就被釋放了出來,還被永曆朝廷任命為吏科給事中。那是永曆三年的事情,而現在已經是永曆十三年了,整整十年過去了,張孝起早已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此前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