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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是幾年過去了,他已經可以獨領一隊。
在他手下的那些潑皮口中,他也從毛蝦變成了蝦哥,現在已經開始有人管他叫蝦爺了。
……場院上停著一輛馬車,毛蝦就坐在車板上,兩條小腿噹啷著。
他一看到那些臉上帶著驚恐憤怒,惶惶不安的村民,就覺得心裡痛快之極。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這隻小小的毛蝦,卻可以隨便凌辱這些窮棒子!」
想到這裡,他皺著鼻子呲著牙,又笑了起來。
李家坳是個小村子,大概有二十多戶人家,一百左右的人口,如今男女老少全都在這裡。
等到人齊了之後,一個潑皮舉起了手裡的木棒的向毛蝦示意,就見毛蝦舔了舔下嘴唇,開口向大家說道:「我來過幾次,也給你們把該說的都說了……嘭!」
他把話說到一半,手裡的一根鐵棍卻毫無徵兆地打在車廂板上。
這一聲炸響嚇得面前百餘位男女老少,全身都是一哆嗦!「說了也沒用!所以人就是賤,」毛蝦冷冷地說道:「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豐年!你拳頭撰得那麼緊,是不是想打人?」
說到這裡,毛蝦手裡的鐵棍子向旁邊的潑皮比劃了一下說道:「來,給他根棍子!拳頭又打不死人!」
只見那個叫李豐年的漢子今年四十歲不到,正氣滿臉鐵青。
他看著旁邊的潑皮陰陽怪氣地遞過來的一根棍子,徒勞地像頭牛一樣喘著粗氣,卻並沒有伸手去接。
「你閨女……今天早上上山打柴去了吧?」
毛蝦笑著指了指李豐年,和他旁邊的一位婦人。
「你說你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閨女,怎麼就不把她看好了呢?
這要是遇到壞人,可、怎、麼、辦?」
「我閨女……你!」
那個李豐年一聽,眼睛立刻就瞪紅了!他作勢就要往前沖,卻被他旁邊的婦人死死拉住了胳膊!「你家裡八畝地,每畝我給你四兩……不少了,」就見毛蝦向著李豐年挑了挑眉道:「我這次帶來了會寫字的先生,契約都寫好了。」
「你猜猜,等你閨女回家的時候,她是帶著砍的柴回來,還是給你帶著滿罐兒的外孫子、外孫女回來?
哈哈哈!」
「這契約按不按手印兒在你,反正我這幫兄弟都挺喜歡你閨女的,你得快點決定了……估計現在已經都種上了!」
婦人在嗚咽,卻還是死死抓著丈夫的手。
而李豐年卻咬著牙淌著眼淚往前走,一直走到那張契約前。
「好了!下一個……哎呦!趙家根兒看你病得這麼重,怎麼還出來了呢?」
這時的毛蝦又把目光盯住了一個身體單薄,滿臉病容的農人。
「看你這一臉的汗啊,打桶水來給他洗洗!」
就見毛蝦一聲令下,立刻有潑皮從井裡提起了一桶涼水。
「嘩」的一聲,那個趙家根從頭到腳,被井水澆了個透心涼!「拿扇子給他扇扇風!」
毛蝦笑著說道:「別熱出毛病來,待會太陽曬乾了,再給他來一桶。」
「你看我多操心啊!還得管著你們洗澡的事!」
這時那個趙家根的父母,之好哭著衝上去,忙不迭地找到了自己家那六畝地的契約……「李平安!哈哈哈!就你最有意思!」
當毛蝦再次歡暢地笑起來時,人群中,又一個漢子猛然地一哆嗦!「我都來了好幾回了都沒動你,你不知道為啥吧?」
只見毛蝦大聲笑著說道:「那是你那個知疼知熱的媳婦兒,伺候我們一棒兄弟伺候得好啊!」
「這小娘們真是為了你這個當家的,啥都豁得出來!」
「要不是我們董老爺整村兒的田都要,我還真捨不得把你叫出來,我還想帶著兄弟多來幾回呢!」
在山谷中迴蕩著毛蝦的笑聲,一個個村民就這樣被他叫出來,用各種令人髮指的方式,逼迫著他們簽下了買地的契約!……在這一刻,山頂上的程無鳶已經氣得肺都要炸了!「少爺你拉我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的?」
程無鳶一回頭,惡狠狠地看向了沈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