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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都頭繫著腰帶從天井出來的時候,雲崢坐在前廳默默地喝著白開水,身邊有一個小女孩不安的蜷縮在牆角,杏花樓只給了她一件破舊的麻衣蔽體,連鞋子都沒有給。
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女孩,老劉詭異的笑了,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放在雲崢的面前道:「老子打賭輸了,這是賭注,你收好,見了老主簿記得說我已經結清了賭注。」
「事不過三,就說明必有三,老哥,拿出來吧,富貴不能銀,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杏花樓的老鴇子充當威武,多少有些不合適,也不合格,她放棄了,還有三倆銀子一起給我,然後咱們兄弟再分,能從你嘴裡摳出十兩銀子,幾乎是山工程的一半造價,都給了我,你的弟兄們吃什麼啊。」雲崢還是慢慢的喝著手裡的白開水頭都沒抬。
「呵呵呵,就是這個樣子,對,你如果黏上鬍子,腰背再彎一點,頭髮如果花白有些,就是活脫脫的老主簿,知道不知道小子,豆沙縣裡說話真正管用的是老主簿而不是那個縣尊,豆沙縣自古就是出豪強的地方,民風彪悍,山裡的逃戶經常會下山搶劫。
曹黑虎的人頭已經被割下來三回了,不出一個月,五尺道上又出現了一個曹黑虎,如果不是老主簿鎮著,豆沙縣早就變成強盜窩了。
你給我說的那些話,我當笑話講給縣衙的同僚聽,別人都以為是在吹牛,只有老主簿認真了,我也不知道這番話是怎麼傳到老主簿的耳朵里去的,然後他就命人交給了我一張紙,也就有了後面的那些事情。」
一切的疑惑都解開了,怪不得劉都頭會對自己格外的親近,怪不得他會把好處分給雲崢,這一且都有了一個明確的解釋。
「這是我家的第一個婢女名字叫做臘肉,以後不要叫錯了。」
劉都頭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說:「你就不能給她起個好聽些的名字,十兩銀子,你已經是豆沙縣的富戶了,要是有個婢女叫做臘肉,人家會質疑你的學問。」
劉都頭沒好氣的又拋出三兩銀子。
「我一直認為名字這東西還是爹娘起的最好聽,既然她爹娘給她取了這個名字,那就接著用,這東西沒什麼選擇的餘地,我的錢足夠了,這五兩銀子是你的,以後不要和像我的人賭,會吃大虧,最好看見我這樣的人就趕緊跑遠。」
「哼!不吹牛你會死啊,這是老主簿給臉,還不敢快兜著,十兩銀子坐吃山空,也支應不了幾年,當初就該讓你去挖土挑石頭,吃點苦就知道天高地厚了,對了,老主簿說你在工地上太浪費時間,叫你回去溫習功課,別的事情他能幫你,考試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有本事才行。「
」別啊,你讓我回去了,我上哪去賺錢去?「雲崢這才有點發急,要是沒有工地賬房這個差事,自己就不可能幫著逃戶們買東西賺錢,劉都頭說的沒錯,十兩銀子經不起花銷的。
「賺錢?一個賬房你怎麼賺錢,我看過你的賬目了,很乾淨,那些勞役們吃的也飽,中飽私囊是不可能了,你難道還能石頭裡榨出油來?」劉都頭的奇怪的看著雲崢。
「平均一天賺三百文,你說這個差事怎麼樣?」雲崢把桌子上的一碟子點心拿給了臘肉,讓她自己吃,今天和劉都頭要說的話比較多。
「什麼?」劉都頭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揪著雲崢的脖領子怒吼道:「知不知道老子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錢麼?九百文!腦袋栓褲腰裡才賺這點錢,說啊,大爺,現在您是大爺,什麼辦法能賺這麼多的錢?」
瞅著前倨後恭的劉都頭,雲崢笑著說:「你呀,守著諾大的一個金山受窮,那是活該啊。中午飯點到了,今天吃頓好的,你請,這些銀子也歸我了。「
雲崢說完收起銀子就往外走,臘肉想要把盤子端走,想想不合適,把點心兜在破麻衣上光著腳就跟著雲崢往外走,她覺得自己今天非常地幸運,遇到了一個好人,不但有衣服穿,還能有點心吃,這樣的好人要跟緊了。
劉都頭指著雲崢的背影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很快的就把手放了下來,這小子從不說虛言,說一天能賺到三百文,就絕對不會少於三百文,一個月十兩銀子的進息,想想都流口水,趕緊走兩步,大聲的喊著龜公把自己的牛車牽出來。
三個人出了大廳,直接去了最好的酒樓,大廳里卻並沒有安靜下來,裡間厚重的門帘被挑了起來,老鴇子攙扶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