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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直指燕合宜和仲華池有殺人的嫌疑,這與昨夜焦輝的言語不謀而合,更是呼應了外頭的傳言。玉老爺子雖然對面前這兩個年輕人沒有半分疑心,也知道他們是被焦輝算計了,但眾口鑠金,舌頭底下壓死人,如果不洗脫他們身上的嫌疑,恐怕後患無窮。
想到這兒,玉老爺子轉向李夫人說,「既然你這麼說,那這兩個小子我就先扣下了!待找到真正的兇手,他們才可出玉府,李夫人覺得如何?」李夫人還想說什麼,一眼瞥見焦輝在沖自己眨眼,不悅的把頭扭向一旁,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玉老爺子這麼說了,我也不能不給您臉面,就這麼辦吧!」
一個無知婦人,竟然在德高望重的玉老爺子面前如此托大,焦輝忍不住在心裡暗嘆一聲,「這娘們兒真是沒用,蠢的像頭豬一樣!」玉老爺子說,「死者為大,理應敬重。但真相未明,得有人先檢查過屍身才好說話。」
他招招手,院門外拐進一個身材瘦高,腳步輕盈,低著頭的男子來。玉老爺子說,「今日當著屍親的面兒,我請了仵作驗屍,李夫人,你可願意啊?」
將人開膛破肚,先不說血腥可怖,李夫人更認為這是對死者的不敬,更會讓吳亮到了那個世界之後不能安生。她撲在吳亮的腳邊,邊哭邊說,「玉老爺子,這孩子可憐,還沒成親就被人害了。我這個做姑姑的,若不能讓他完完整整的到那邊去,百年之後怎麼有臉去見他?」
這時候焦輝站出來正色說,「李夫人,這話就不對了!吳亮屍身上的傷口沒有眼看清楚,就無法知道他的死因,那該怎麼找出兇手來呢?」他這一問倒提醒了李夫人,她說,「剛才玉老爺子已經說了,吳亮是被人刺中心臟而亡。他得罪過的人雖然不少,但我知道,這二位正在查李瑞美之死的事。我還聽說,那個什麼仲華池,很有可能就是殺害瑞美的真兇。若是為了洗脫嫌疑,他們聯手害了吳亮,要把這罪名推給吳亮,也是說的過去的!」
「你,你胡說八道!」和碧見她一盆接一盆的髒水潑過來,恨不得衝上去照著那張伶牙俐齒的嘴扇兩巴掌,讓她清醒清醒。玉老爺子咳嗽一聲說,「你說的,我也有所耳聞。合宜,華池,你們都查到了什麼,不如一併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燕合宜眉頭微皺,正在猶豫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仲華池已經搶著說,「別的倒還罷了,我們可是聽說這位吳亮是李夫人的內侄,正打著李小姐的主意呢。這事兒若是成了,那李家的偌大產業,豈不是很快就要改姓吳了?」
「你,你!」李夫人本以為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藏的嚴嚴實實,沒人看的出來,被仲華池當著眾人的面戳破,又羞又急,氣惱下竟然用頭去撞吳亮身下的門板,哭鬧著,「這是哪個挨千刀的亂嚼舌頭,我若存了那樣的心思,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啊!」
她如潑婦般苦惱,一聲低喝卻嚇得她一哆嗦,「夠了!你想做什麼,瞞得過別人,難道也瞞得過我嗎?」話音未落,一位身材矮胖,滿臉威儀的男人幾步走了進來。他先來到玉老爺子面前,羞愧萬分的說,「晚輩李成河請玉老爺子贖罪,內人無禮,任憑老爺子責罰!」
「你,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李夫人索性站起來,指著李成河說,「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了你,做了李家的填房,已經是委屈自己了。跟了你這麼多年,我處處小心,你卻讓人責罰我?好,那我就問問,我到底錯在了哪兒!」
李成河眯著眼睛,臉上雖然滿是怒氣,嘴角卻勾著一抹冷笑,「吳亮求娶瑞美,是你攛掇的吧?他成了我的女婿,也就頂了李家的半個兒子,我閉眼以後,李家的家業就都是你們的了。瑞美無福,早早去了,你就來求我,讓我收他做義子,為的還是李家的家業!」
原來李成河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李夫人吳氏的那點兒心思,他早就知道,只是礙於夫妻情面,沒有戳穿罷了。玉老爺子點點頭說,「難得你還明白,成河啊,那吳亮的事?」李成河道,「他是吳家的人,我李家自然不管,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吳氏大哭,「李成河,你沒良心,我可不能沒良心!吳亮是我的侄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人害了!」李成河轉身盯住她道,「你若還願做我的妻子,李府的主母,現在就跟我回去。從此以後,吳家的事你不許插手!你若覺得還要自己那點兒良心,那就留下來,我會讓人送來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