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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皮爾·卡頓公司舉辦的答謝晚宴,請來了外媒記者、大使和共和國官員,共同慶祝演出成功。
宴會中,男模特們因為胸口的花兒,居然又成了記者們眼中的焦點。
所有外籍記者們,哪怕來自像荷蘭這樣的世界聞名的鮮花國度,也沒有一人認識的。
採訪完,好多人就問男模特胸前別的是什麼花。
甚至就連卡頓先生也感到好奇。
可惜,眾位男模全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態度。
甚至就連為他們做翻譯的人,對這個問題也是左顧言它,兜圈子不做答覆。
所以就沒有一個老外,能夠獲知真正答案的。
這應該是當天晚上,我們心有默契的國人,共同保守的,屬於最高級別的「國家機密」了。
只是這樣的情景,讓人於啼笑皆非的荒誕中,也難免會感受到一種難言的酸楚。
因為從小處可以見大,別的國家的模特胸口上別花,我們的模特胸口上別的卻是菜。
由此可見,我們的共和國此時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我們的復興之路又何其的艱辛!
偏偏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作為本應該對此最有感觸的人,寧衛民卻完全對此無動於衷。
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沒長心。
而是因為整場晚宴,他的精力幾乎都被女人給牽扯住了,根本就沒工夫去琢磨這個。
說起來,由於今天的宴會是一種很靈便的西式自助餐。
壓根就不想給自己增加什麼曝光度寧衛民,本應當比任何一個隊友都要過的更輕鬆才是。
像宴會一開始,他就和張士慧帶著來蹭飯的劉煒敬和米曉冉坐到邊上一個小圓桌了。
然後他們就專注於自助餐檯上琳琅滿目的各種食品,大碟小碗的往他們的小圓桌擺吃擺喝。
他們最明智的地方,就在於坐的地方離開眾人較遠,壓根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們。
所以這本應該是他們幾個老同事聊聊天,大吃大喝,好好放鬆的時候。
可偏偏米曉冉卻很煞風景,居然莫名其妙鬧起了妖兒。
一開口,全是不受聽的話,就跟寧衛民大大的得罪了她似的。
「沒必要拿這麼多菜吧,你吃得了嗎?」
「嗨,這就叫一勞永逸,一氣兒拿回來多好,省得再跑了。咱喜歡吃就吃,不喜歡就擺著,看著高興。」
寧衛民隨口一說。
這個時候,他還沒意識到米曉冉在挑他的刺兒。
但這妞兒的下一句這話可就明顯屬於挑釁了,聽得他就是一愣。
「你可真夠狠的啊。是不是可算逮著免費的大餐了,要不糟改一回,就覺得自己特虧?」
好在張士慧馬上接過話來。
「哎,曉冉,我發現你這立場可有問題啊。難道你還替外國人心疼啊?我還跟你說,就沖這幾個月我們倆撒在腳下的汗,怎麼也得這麼糟踐一回才不虧。是不是?衛民。」
說完,張士慧就哈哈大笑起來。
於是米曉冉便不好按著這路數再往下捋了,只能轉換話題。
「哎,寧衛民,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出風頭,結交名流的時候。你應該過去讓那些記者也拍拍你啊。在領導面前應該多露露臉才對啊。你就坐在這裡啊,小心追悔莫及。」
寧衛民搖搖頭,由衷的表示。
「我可不去。我要這名氣可沒用,我的身高不足,不可能真干模特。不過是拿這事兒當個敲門磚,想混進外企罷了。」
「不瞞你們說,今天剛剛達成所願,現在已經是皮爾·卡頓的正式雇員了。可正因為這樣,我就更不能湊上去了。」
「我這時候過去幹嘛啊?搶風頭嗎?壓根犯不上為了在領導面前冒頭,讓老闆和頂頭上司多心啊。」
無疑,這個消息讓在座的幾個人都有些意外。
但眼見寧衛民滿臉喜色,張士慧和劉煒敬也都替寧衛民高興。
只是他們剛要舉杯道喜,沒想到米曉冉的怪話又扔過去了。
「喲,這就老闆老闆的叫上了。猛一聽,我還以為您是海峽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