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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來到了上一次談話的茶樓。
茶樓已經被江河清了場,裡面空蕩蕩的沒了往日的熱鬧。
朱翊鈞在大堂見到了一臉急切的江河。
「江兄,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朱翊鈞臉上的笑容異常真誠,似乎對這次的見面充滿了期待。
江河迎了上來,熱情的笑著拱手道:「總不能讓白兄等我。」
兩人一邊笑著,一邊攜手往裡面走,到了二樓深處的一個單間裡。
這是他們兩個上一次會面的單間。
各自坐下來之後,茶水果盤也都送了上來。
隨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朱翊鈞這邊只留下了一個陳矩。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朱翊鈞說道:「江兄,家裡面有結果了?」
「有了。」江河點了點頭,態度嚴肅的說道:「我把這件事報給了家父,家父說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爭取皇商的位置。只要白兄能幫得上忙,條件你開。」
聞言,朱翊鈞就笑了,隨後說道:「令尊果然是好魄力!這年頭有這樣魄力的人可是不多了。」
「那也要有白兄幫忙才行。」江河笑得情真意切。
朱翊鈞點了點頭,已經沒有心思再和江河繞彎子了,於是直接說道:「這件事情已經打探的差不多了,基本算是定下來了。朝廷會重新調整鹽場,據說還要改革,具體怎麼改暫時還不得而知。」
「這件事保密級別非常高,我們家裡面也拿不到消息。不過有一件事我能夠確定,那就是改完了之後,鹽的產量會增加。朝廷會根據產鹽量和產地以及運送的區域組建新的皇莊。」朱翊鈞說著,拿起茶盞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到了那個時候,這門生意不能像現在這麼做了。皇莊負責生產,皇商負責銷售,中間的運輸就由我們東風鏢局來做。」
聽了這話之後,江河不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次父親到了南京城之後,父子二人做了一次深入的談話,江河對現在的情況知道的非常清楚。
朝廷擺明了就是要收拾鹽商、要整肅官場,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在這場危機當中,怎麼樣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現在自己家不但能活下來,還有發展壯大的可能,這絕對是好消息。
同時父親還告訴自己不要想著光占便宜,這一次朝廷肯定會把事做得非常徹底,所以就不要想著鑽空子了,老老實實的按照朝廷的吩咐去做。如果能成為皇商,什麼東西都能賺得回來。
成立皇莊這件事根本就不讓人意外。這幾年跟前些年不一樣了,前些年對於皇莊這件事,朝野內外都是有議論的,而且大家都不贊成,很多人都反對,反對的理由能說出一大堆來。
可是最近這幾年就沒有了。因為在事實面前,所有的空談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皇莊的好處所有人都能到,不但增加了產量,而且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了。尤其是對於朝廷來說,皇莊簡直就是太好太好的一種東西。
他們居住在一起,有共同的體系,能應對外來的危機,上面有直接歸皇帝管的官員為他們做主,有什麼事甚至可以直接去找皇帝告狀。
各地現在的常平倉糧食都要堆滿了,很多做糧食生意的人也沒受什麼太大的影響,不少人直接就跟官方做生意,有的人甚至直接把常平倉包下來了,每年拿出來的陳糧都被他們拿去釀酒。
雖然很多人不滿意,比如那些曾經擁有土地的人、那些給老百姓放高利貸的人、那些買賣人口的人。可是這些人這些事,根本就沒有人敢拿到明面上來說。
大環境就是如此,現在官場、讀書人都在贊同皇莊。誰敢說不贊成皇莊的話,那你就是思想不對,放在後世就是政治不正確。這種人考科舉都考不上,人品有問題。
朝廷要改革食鹽,那建立皇莊根本就沒有什麼讓人意外的地方。自己這些人也根本就沒有置喙的權力,沒這個資格。
運輸方面,東風鏢局肯定是要參與進去的,人家的背景擺在這裡。這裡面有很多事情自己不懂,但也明白還不能深究。
要是反對這個事,誰都沒有好下場。
因為東風鏢局就是朱翊鈞握在手裡面的意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