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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電視裡播放一條重要新聞,葉老爺子的遺體告別儀式在京城舉行。
畫面中,大領導們集體出席,厲元朗端著飯碗從頭看到尾,他不關心別人,而是在親屬那裡希望見到妹妹葉卿柔的身影。
可是很遺憾,畫面始終捕捉高層人士,他看到了葉明仁和葉明天,就是沒看見小妹,不禁心裡一陣失落。
還是等到葉老爺子喪事結束一段時間在聯繫小妹吧,或許那時她的心情已然有了好轉,不再那麼悲傷了。
原本厲元朗的擔心黨委會開不好,看來他是想多了,第二天黨委會開得很成功,他和張國瑞頭天定下來的事情毫不費力全體通過。
從會議室出來,厲元朗看見黃文發耷拉著死人臉垂頭喪氣拎著拖布和水桶,還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大褂,胸前印著白色「保潔」二字非常醒目。
正好常鳴夾著文件夾跟在厲元朗身邊,便問及此事。
「這小子壞事做絕,我也要讓他嘗嘗伺候人的滋味。」常鳴解氣說:「正好樓里缺一個保潔,我看他整天無所事事,就給他安排這個活,咱不虧待他,給保潔開的八百塊錢全算在他身上,這小子賺大發了,等於開雙份工資。」
厲元朗並沒從黃文發臉上看到一絲一毫多掙錢的喜悅,反而那張臉就跟死了親人一樣。活該,讓他緊跟劉樹喜竟做小人,也算是得了報應。
厲元朗不管這茬,常鳴接替劉樹喜的黨政辦主任和鄉政府辦主任,這都是他的職權範圍,厲元朗不好橫加干涉,況且對付黃文發這種小人,就該往狠了治。
「厲書記,我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常鳴笑滋滋問。跟厲元朗混熟了,常鳴在這位黨委書記面前,更加放得開。
「去我辦公室聊。」跟隨厲元朗走進書記辦公室,常鳴利手利腳的沏了兩杯茶,給厲元朗一杯,自己則抱著茶杯坐在厲元朗辦公桌對面。
「厲書記,我身兼兩頭辦公室主任太忙乎人了,你看能不能給我找個幫手?」
厲元朗輕輕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葉片,頭不抬眼不睜的說:「別給我拐彎抹角,你相中誰了?」
「厲書記果然就是書記,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常鳴笑呵呵沖厲元朗一豎大拇指,誇讚的同時不忘奉送一記免費馬屁,不獻不媚,拍得相當有水平,聽著讓人心裡舒服。
「你小子少給我整這一套,撈乾的說,你看中是誰。」厲元朗心情舒展,掏出一支煙裝作打人似的直接撇了過去。
「呵呵。」常鳴笑著雙手接住,說:「我看韓衛人挺不錯的,有事時給您開開車,沒事就跟著我跑跑腿,您覺得怎麼樣?」
「我一猜你小子就得惦記他,行啊,你看著辦吧,爭取儘早給他弄個公務員編制,這可是關乎韓衛終身大事的。」
常鳴聽厲元朗說,韓衛的女朋友信蕊要求他,必須是公務員編制才可以談婚論嫁,當即表態,這個黨政辦副主任雖然算不上公務員編制,但是假以時日,如果有機會由副轉正,那就是響噹噹的公務員飯碗,端起來比鐵還瓷實。
「韓衛若是當了黨政辦主任,你幹什麼去,就不怕搶走你的飯碗?」
「我不怕。」常鳴非常實誠的說:「以後跟在厲書記身邊做事,當不當官的無所謂,我就是想你學點東西。其實我這個人不適合走仕途,是我三叔硬逼著我。當初馬勝然主政的時候,他巴不得我不來上班,有我這麼一個人在他眼前晃悠,他多少有點顧忌。正好我也不願意來這麼個苦地方,索性成天跟著知曉混。厲書記,跟你說句心裡話,後來要不是遇見你,我真有可能辭職不幹完完全全做生意去。當官的有什麼好,各種禁忌,各種雷區,成天勾心鬥角,淨想著防備別人,別讓誰給算計了,太累。還是做生意痛快,掙來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往爽了玩沒人會管你。可是當官就不同了,就是抽好一點的煙,都有可能惹禍上身。」
厲元朗承認,常鳴的話不無道理,可他也勸常鳴:「你的觀點有一定道理,但事情分怎麼看。如果抱著一顆為改變好日子的信念當官,就會有無窮潛力和爆發力,有很大的勁頭為自己的理想奮鬥。常鳴,你從小生活在蜜罐里,沒有經歷過老百姓的苦日子有些事情沒法理解。就說我吧,我媽媽去世早,爸爸整天喝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