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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坐在殿上,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此時,亦還真向她看來,才見她輕輕開口道:「天外天一事,現下也無須過於恐慮,反倒是如今各派之間,多存門戶之見,貌合神離。」
「嗯,不錯,師妹說得有理……」
只見玄陽尊上不斷捋須點頭,平日裡,他一向與凌音意見不合,很少見他像此刻這樣附和對方。
過了一會兒,又見他向青玄真人看去:「掌門師兄,我覺得師妹剛才說得很有道理,如今天下各派,各生異心,而我玄青為首,當之無愧,只是到今日,卻有實無名……」
他說到此處,停了停,才又接著道:「不如這一次,我玄青便在各派中稱首,為仙元古地,正道各派之首,如此一來,也可使各派之間,不再內亂,可齊心協力,共抗外敵。」
話到最後,玄陽尊上又向凌音看了去,問道:「凌音師妹,你覺得如何?」
其實剛才凌音那句話,僅僅只是說各派掌門貌合神離,表面同氣連枝,暗地裡卻你爭我奪,從未說過要讓玄青稱首之類的。
而此時從玄陽尊上口中說出,好像反倒是她提議出來,讓玄青門稱首了。
此刻,凌音不予回應,而殿首之上,青玄真人卻陷入了沉思,看上去,好像他早就想說此事了,只是一直未有開口而已。
而今日,他將另外六位尊上召集到這天樞峰來,絕不僅僅只是商議天外天一事,看來玄陽尊上鑒貌辨色,果真是說中了青玄真人心中所想。
這時,眉月尊上開口道:「若是玄青稱首,藏鋒谷必然是第一個反對的,玉虛觀和青虹門,也必然不會服氣,最重要的一點,是天門……」
「不錯。」
離淵尊上接過話道:「如今天門對玄青,已然有所防範,倘若玄青在這時稱首,只怕天門會拿此大做文章,還道我們玄青心懷不軌,欲控制仙元古地各方勢力。」
「嗯……」
殿首之上,青玄真人神情凝重,捋須頷首,這些他都有想過,但若玄青不稱首的話,整個仙元古地,便是一盤散沙。
東域雖有天門,可說到底,天門也只是各派組織起來的一個機構,這樣一個機構,如今也很難真正將各派凝聚起來。
若人間各方勢力不能凝聚起來,若這麼多門派里卻沒有一個領袖,想要對抗天外天,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就在殿上陷入沉默之時,亦還真忽然開口道:「自青帝之後,人間固然成了一盤散沙,但天外天,就未必見得是精誠團結了。」
「師弟,你這句話是說……」
藏玄鏡向他看了去,眼神微微一凝,似乎聽出了幾分意思。
離淵尊上點點頭道:「還真師弟說得不錯,天外天可以在人間挑撥離間各方勢力,我們未嘗不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一天,到暮色降臨時,幾位尊上才從天樞殿裡出來,臨走之前,青玄真人又把凌音叫住了:「凌音,你等等。」
「師兄……還有事嗎?」
凌音停了下來,等另外幾人走了之後,青玄真人才從殿首下來,看了她一會兒
,才問道:「最近的修煉如何?」
凌音緩緩轉身,向殿外看去,說道:「有一層夢境,始終解不開。」
「夢境?」
聞言,青玄真人神色一凝,他自然知曉,修煉之人的夢境,尤為重要,又問道:「是怎樣的夢境?你可否說與我聽?」
「我不記得了……」
凌音搖了搖頭,望著殿外白雲悠悠,說道:「每次醒來之後,我都會忘記那個夢境是怎樣,只隱約記得,我化身一隻玄鳥,被禁錮在一個囚籠里。」
「這……」
聽她說完,青玄真人臉上神情變得更是凝重了,捋須自言自語道:「竟有如此奇異的夢境……」
「師兄若無別事,我先回紫霄峰了。」
「你去吧……」
看著她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外面雲際里,青玄真人眉心越鎖越深,最後獨自離殿,往後山方向走去了。
「沙——沙——」
連峰台的落葉,仿佛怎樣也清掃不完,而那一陣陣沙沙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