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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一夜,火在燒,血也在燒。
竹子和木頭燒成了炭,紙張和皮囊燒成了灰,然而金鐵,卻在煅燒之下煉製成了鋼。
一宿天亮,劉禪站起身來回過頭,看著自己身後還剩下的三百來人,幾乎是各個帶傷,有些更是已經血流如注,有性命之憂了。
劉禪卻是站起身來,深深地朝著他們抱拳一禮,羞愧難當。
「鬼帥,敢問……您到底是什麼身份?」
底層民眾說白了其實只是沒有見識並缺少教育,並不代表缺心眼,更何況其中許多從東吳來的黑戶,以前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底層民眾,且不說一天之內就趕製出來的五千制服,在這寸土寸金的洛陽城裡要花上多少錢。
昨晚上王朗明明都已經下令打人了,結果偏偏鬼帥這個「首惡」卻被故意讓開,半根毫毛也沒傷,顯然,那王朗對這位鬼帥不是一般的忌憚。
如此看來,這位鬼帥恐怕不但不是什麼底層民眾,甚至還是大有來頭的了,而之所以帶著面具,恐怕也絕不是害怕被報復,而是為了隱藏身份吧。
劉禪聞言沉默片刻,卻是再度拱手抱拳一禮。
「非是不願與諸君名言,實在是干係重大,不可說之,我只能說,無論我是何種身份,卻有一點,此生不變,我,是你們的同志,志同道合,此生不變,誓以解救貧苦,消滅剝削,反抗壓迫,以解放大漢為此生己任!」
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父皇未竟事,我自為之!
眾人聞言,卻是也紛紛抱拳行禮。
「我等,誓以鬼帥同志馬首是瞻,解放大漢!」
說著,劉禪與眾人相對一拜,恍惚中,有種感情在升華,劉禪的心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老鄧,去買些傷藥來,讓受傷嚴重的同志先回去休息吧。」
鄧展頭也不抬地道:「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同志,哪來的休息之地,公子既然要震懾人心,莫不如吃住都在街上來得更好些。」
劉禪聞言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可。
不大一會兒功夫鄧展帶著大夫和醫者歸來,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收錢,只是詢問,自己能否也穿上這樣一身制服,為解放大漢的大事業略盡綿薄之力。
再然後,原本已經不滿千人的隊伍卻是充氣一樣的再度膨脹了起來。
昨日事,半天不到的時間裡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城,鬼帥這邊的冷靜與其他人的激進形成了鮮明對比,當得知鬼帥軍誓死不退之事後,卻是也由不得人由衷為這些人而感到敬佩。
東漢人畢竟還是受公羊學派影響頗深的,所謂重義氣輕生死,百姓中不乏也有赤誠之人,數以萬計的五經博士也不乏胸有真氣之人。
洛陽城,打建造它的那一天開始,它其實就是畸形的,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座首善之都,里里外外的每個角落都與三興盛世的大漢格格不入。
事實上一個月之前這鬼帥剛剛崛起,一直到幾日之前發展的看似迅猛如火如荼的時候,許多年紀偏大一些的中年人對他們都是不屑一顧的。
底層蟲豸的胡鬧而已,雖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但同情又能值幾個錢,古往今來,又有什麼大事是能靠同情辦成的。
然而昨天一夜,鬼帥軍百鍊成鋼,雖是損失慘重,卻是愈發的讓聰明人覺得,這批人說不定真的能做大事。
當然,還因為大家也都發覺這個戴面具的鬼帥身份不簡單,心照不宣了。甚至於昨天服裝店的掌柜都找上門來,將製作衣服的錢財如數奉還,並申請加入,穿上了劉禪的制服。
所以昨天部分與劉禪分道揚鑣的底層平民又重新再找回來,自然也就是應有之義了,只是劉禪這回卻反而不是那麼好說話了,抗議可以一起,但制服卻是不再輕發了,咬死了只有五千套,多一套都不發。
第二天晚間,洛陽城愈發鬧騰,而劉禪他們的這個角落卻依然安靜,激進派所謂的抗議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打砸搶軍團的造反派,只能被洛陽衛追逐著滿洛陽的逃竄。
第三天白天,卻是郭嘉親自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大聲問:「你們要什麼?」
鬼帥聞言站起來,衝著郭嘉微微抱拳一禮:「要洛陽城建設廉租之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