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帶起一絲涼意。

    鬢邊的幾縷髮絲揚起，擦過臉頰，微微濕意。

    安離看著她，微微啟唇：「烏杉月，你想保護她們, 可不破壞掉這個地方，就會源源不斷地有女孩受害，你無法保護她們。」

    「她們會挨打，會受傷，甚至會死。」

    烏杉月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任憑淚水肆意奪眶而出。

    「杉杉月。」

    安離耳邊傳來一聲嚶嚀。

    一旁的姬依絲連忙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常枝, 你再撐一會，等會就能下山了。」安離輕聲撫慰道。

    常枝卻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看向不遠處的那抹漿果色，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朝著她的方向虛握了一下。

    「常枝」

    被淚水模糊的視野，卻仍能清晰映出對方的身形。

    記憶里，有許多類似的片段。

    她們朝她伸手，渴求著救贖和希望。

    「對不起對不起，常枝對不起」

    她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淌進嘴裡，一股淡淡的鹹味。

    她太弱小了, 她救不了任何人。

    常枝掙扎著要下來，安離感受到背上傳來的微弱的抗拒，抿了抿唇，沒將人放下來，直接大步走到烏杉月跟前。

    走動扯痛了傷口。

    生疼。

    安離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杉月別哭，別說對不起。」常枝虛弱地開口, 「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太懦弱了不怪伱, 真的不怪你。」

    兩個人抱著哭了一會，安離的小腿都在顫抖。

    膝蓋處的傷愈發地疼。

    姬依絲看不下去了，冷著臉將兩人分開：「行了，你沒看她都快撐不下去了？等人好了，你倆想怎麼哭怎麼哭。」

    剛才還煽情的場面瞬間被打破。

    數落完她們倆，姬依絲又將矛頭對準安離：「還有你啊，不知道說話嗎？傷口不夠疼是嗎？早知道你這麼能忍就該在你身上多劃幾道口子，讓你過足爛好人癮。」

    脫去溫柔小白花人設外殼的姬依絲長了個機關槍似的嘴。

    安離有時候甚至好奇，姬依絲一分鐘能罵出多少句不重樣的話。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還不趕緊找路，把人送走？！」

    姬依絲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拜託，難道這裡就她一個正常思維的人嗎？

    都這時候了還演什麼煽情戲碼？不趕緊走人？

    烏杉月抹了抹眼淚，精神振作起來。

    「你們快點走吧，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山下。」

    *

    幾人終於和黎千海派來的另一小隊人匯合。

    安離將常枝放到急救吊床上，女孩臨走前，握住了她的手。

    「謝謝你。」

    安離摸摸她的頭：「不用謝，快點好起來。」

    常枝微微點頭，然後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的烏杉月，抿了抿唇，示意安離貼近。

    安離俯身。

    女孩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烏杉月只瞧著安離點了點頭，很鄭重的模樣。

    看著人安全地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幾人心裡才鬆了口氣。

    安離從兜里摸出手機，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黎千海打來的。

    她還沒來得及撥回去，一條簡訊就映入眼帘。

    【攝影機壞了，保持聯繫，一切小心！】

    安離下劃屏幕的手指一頓。

    姬依絲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對，湊過來看：「怎麼了？」

    看到信息內容，她的臉色一變。

    「攝影機壞了？」

    「好端端的，攝影機怎麼會壞？」

    安離攥緊手機，低喃：「是啊，好端端的攝影機怎麼會壞。」

    「恐怕是我們已經被他們懷疑了，所以才要破壞攝影機，斷掉我們與外界聯繫的渠道。」

    安離抿了抿唇，抬頭，看向烏杉月：「是李天柱讓你監視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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