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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身影,如仙神降臨。
這天地,都伏在他的面前。
每一個看到方運的人,都本能地微微彎腰低頭,謙卑到靈魂深處。
「拜見方虛聖!」
所有讀書人彎腰九十度,深深作揖。
無論是之前地位最高的應同知,還是幫著自己妹妹說話的解家主;無論是厭惡姑母的解治文,還是新郎官葛小毛,全都向方運行禮。
葛家的人還好,盛家幾個人聽到來者是方虛聖,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那盛母更是雙手打顫,兩腿戰戰,隨時可能癱倒在地。
方運不說話,無人敢抬頭。
「今日我有要事,來看看就走,諸位不必多禮。」方運道。
方運的語氣十分和藹,但每個人都感到說話之人仿佛在遙遠的天際,那麼不真實,令人只能遠觀仰望,難以接近。
「謝方虛聖!」
眾人齊齊說完,才站直身體。
方運邁步進入。
那些曾經認識方運的人靜靜看著他,與多年前相比,少了許多稚嫩,多了許多成熟,更擁有隻有君王重臣才有的不怒自威。
應同知主動側身讓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其餘人也急忙向兩側走去,把中間的道路留給方運。
許多人望著方運的身後,一龍一龜,威武霸氣,令人不敢直視。
敖煌與負岳用憤怒地目光看著盛母,都沒有亂開口。
方運走到葛小毛身前,板著臉冷哼一聲,道:「沒出息。」
葛小毛當時和方運身形相仿,但現在只能仰視方運。
聽完方運的話,葛小毛噗嗤一聲笑起來,可還是忍不住哭,一邊哭,一邊笑。
方運的同窗紅了眼眶,方運表面是在斥責葛小毛,實際卻在表現兩人的親近。
方運伸手拍了拍葛小毛的肩膀,道:「我本想解決蛟聖宮就來,沒想到蛟聖宮比我想像中複雜那麼一點,所以來晚了。不過,倒是在門外聽了一齣好戲,算是因禍得福。」
夜晚的院子突然變冷。
那盛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大聲道:「方虛聖在上,民婦有眼無珠……」
「我和同窗敘舊,何人喧譁?閉嘴!」方運低喝一聲,天地間無形的力量降臨,封堵盛母的聲音。
盛母連磕了幾個頭,發現說不出話來,抬起頭,狼狽地望著方運,眼中滿是驚恐。
盛家所有人無論有無文位,心中都產生濃重的恐懼,如同身在噩夢之中,難以逃脫。他們本能地跪在地上,猶如待審兇手一樣,忐忑不安。
當年與葛家定親時,盛家沒想過方虛聖會來,只以為方運能賜個字,即便如此,在盛家與謝家看來也有聯姻的價值。不要說方運是虛聖,就算只是大學士,也值得兩家如此巴結。
現在,方運親自到來。
「你……你那麼忙,不用親自來的。」葛小毛一邊擦淚一邊擦鼻涕。
方運收回手,沒好氣地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把鼻涕擦乾淨再說話!」
「嗯嗯!」葛小毛急忙接過家人遞來的毛巾擤鼻涕。
嗤……
院中鴉雀無聲,葛小毛擤鼻涕的聲音格外響亮。
葛小毛被自己的聲音逗笑,然後一邊笑著,一邊流淚。
方運輕嘆一聲,走向葛小毛的父親,微笑道:「葛叔,您身體還好吧?」
差點被盛母氣暈的葛父滿面紅光,笑呵呵道:「方虛聖,我身子骨棒著呢,挑兩桶水走到家都不大喘氣!」
方運笑了笑,看向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道:「小婉,還記得哥哥嗎?」
少女哪裡還記得五六年前的人,猶猶豫豫看著方運,亮閃閃的大眼睛裡充滿疑惑、害羞和害怕。
葛父忙道:「這就是咱們常說的你方哥哥,當初你不是吵著說要嫁給她嗎?」
少女臉一紅,躲到葛父身後,葛家人開懷大笑起來。
方運看向盧霖等同窗,相互聊了幾句,而盧霖把方運不認識的好友一一介紹。
方運沒有不耐煩,一一接受那些讀書人的見禮,輕輕點頭。
那些讀書人個個面色張紅,有些人說起話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