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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萬戰兵和十萬輔兵形成營帳連綿不絕,在黑夜火把的照耀下,整座大營人影晃動,
馬匹的嘶鳴,車輪的滾動聲,軍官的喝罵聲,甚至還攙雜著陣陣輕呼。
方運騎著馬在親衛軍中巡視,不斷下達命令。
「快!營帳不要了,全都扔掉!」
「把武器帶好,這是撤退,不是逃亡!就算是逃亡,軍人也應該留一把武器,我們無法選擇如何生,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死!」
「不要丟棄乾糧!這裡離珠城還有一段距離,至少要帶足三天的口糧,避免意外生!」
在下命令的空隙,方運舌綻春雷聯繫不遠處的珠江軍將領,即便很多將領並不聽他的命令,也都稍稍作答。
方運故意問一些穩定軍心的話,很快,整支珠江軍便穩定下來,有條不紊地準備離開。
不多時,鹿門軍也穩了下來,兩支大軍調轉方向,向珠城前進。
「跑步前行!」鹿門侯蒼老沉穩的聲音傳遍全城。
方運聽到這個聲音,意識到危機比自己原本想像的更加嚴重,可惜自己現在不能升空,否則一定會看到遠處到底有沒有敵人。
接著,鹿門侯布命令,鹿門軍在前,命珠江軍的後軍押後。
星夜之下,大軍疾跑,方圓數十里的大地仿佛被巨大的碾子不斷碾過,塵土飛揚。
這些士兵都獲得壯行詩的加持,身體遠強於普通人,他們的奔跑度很快。
「此地離珠江城約三百里,這些士兵一小時能跑二十里,加上休息時間,最多十二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回到珠城。」方運騎在馬上,冷靜地向四周張望。
方運向大軍的前方看了一眼,鹿門軍軍旗最密集處,人影憧憧,看不到鹿門侯的身影。
「哼……」方運輕輕冷哼一聲,鹿門侯明明現問題,卻不說具體狀況,完全不把二十一萬珠江軍的人命放在心上,一旦有意外生,整個珠江軍必然會陷入混亂之中,而早有準備的鹿門軍卻可以從容應對。
天黑夜深時,殺機心中起。
方運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正中的文曲星。
文曲星接近聖元大6,所以聖元大6的文曲星如同小月亮,而從孔聖文界看,文曲星只不過比北極星亮,遠遠比不上月亮。
時間緩緩過去,好像有無形大手揭開天邊的夜空,一層又一層,讓夜色漸漸變淺,由黑變藍。
當天空泛起第一縷魚肚白之時,鹿門侯的聲音再度傳遍大軍上空。
「蠻族在前,全軍待命!」
號角長鳴。
正在奔跑的數十萬人迅停下,拿起武器,準備作戰。
「我去去就來,蘇倫,你指揮親衛軍!」方運說著,一夾馬肚,從兩支隊伍的縫隙中加向前,想知道生了什麼。
方運很快過珠江軍的前軍,抵達鹿門軍後方,正要繼續前進,鹿門侯陰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滾回去待命,本帥絕不會再說第二句!」
方運熱血上涌,怒火中燒,差一點就要當眾舌綻春雷質問鹿門侯,但那等於給鹿門侯把柄,於是勒住戰馬,傳音並暗暗蘊藏文膽之力,以更大的聲音在鹿門侯耳邊炸開。
「你是元帥不假,但我們珠江軍有知情權!我們不是奴才,是楚**人!你必須告訴我們基本的情況,否則就是在讓珠江軍送死!」
「哦?那老夫便告訴你基本情況,蠻族在前方攔住我們回珠城的去路……」
隨後,鹿門侯突然由傳音改為舌綻春雷:「蠻族斷我等退路,為防大軍之中有人與他們暗通款曲,本帥命令,剝奪珠江侯張龍象軍權,他一旦有任何異動,任何人可就地格殺!蘇倫,本帥命你嚴加看管張龍象,一旦他離開平江軍,老夫將你一同按逆種論處!」
珠江軍的眾多將士簡直氣炸了肺,沒想到在這種危急時刻,鹿門侯竟然還打壓珠江侯。
前將軍王黎含怒舌綻春雷道:「鹿門侯,寫出傳世《春望》之人,對人族功勞之大,甚至遠在你鹿門侯之上,你在此時剝奪他的軍權、懷疑他是逆種,難道不是公報私仇嗎?」
鹿門侯的聲音響起:「念在你為國多年,方才罔顧軍令舌綻春雷之事既往不咎,如若敢再違抗軍令,休怪老夫當場行軍法!」
「**